明知对方是不怀好意而来,也全然不惧,只看重对方之才。
这……
言诚大不以为然。
“你是大不以为然吧?”战国一下看破他的心思。
“德为才之首。”言诚说。
“我并非不认同人皆有可改变可能这种事,只是品德若已然形成,便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说。“无德之人掌握巨力,便是天下最大的灾难。”
“可惜岳康并不能理解这种经过无数沉痛经验才得到的道理。”战国感叹。
“你日后小心些。”战国对言诚说,“岳康淘汰你之心尚未死。”
言诚无语。
“您是城主,他敢不听您的?”云襄儿不解。
“你当知道他是最早跟随我的人。”战国说。“他对我的忠心,已经超越了正常的范围。我无可奈何。”
“阻碍您收徒也是忠心?”云襄儿问。
“他认为我为凡人耗费心血很不值。”战国说。
“那么也确实也算是忠心。”云襄儿想了想后认真地点头。“他确实是为你着想,而不顾一切。”
“因为不顾一切,所以可怕。”战国说,“就连我也制不住他。因为我没有理由压制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其实我最好的选择,便是离去。”言诚说,“但我不能。我好不容易得到这样的机会,便是明知会耗费师父的心血,终也不想放弃。因此比起来,岳康比我更好。”
“所以说呀。”战国摇头叹息,“我也拿他没办法。今后你自己小心,别被他找到什么把柄。你这样的徒弟千年万年也不出一个,我可不想忍痛将你逐出师门。”
“不知师父的藏书中,可有什么珍贵的秘本?”云襄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望向书架。
“很多。”战国点头。“不过似补天术这种传说中才有的念术,我这里却真没有。”
云襄儿笑了:“原来师父识货。”
“是那日你用以完成终试的神术?”言诚问。
“传闻创造念术的前贤神人,见天生裂缝,欲坠落毁灭人间,便以此术将天之痕修复。因此名为补天术。”战国缓缓而语。“其只流传在传奇故事里,不想竟然真有人习得。”
云襄儿笑:“正是此术。”
随后不语。
战国也并不问她是如何习得,直接略过此事。
“书馆里的藏书比这里要少些,但却更专业。”他说。“我这里书虽多,却不全是正经书。里面有不少野史传闻,还有坊间故事,曲谱乐谱,鬼怪小说,甚至是少年人看不得的禁忌图书。所以你们最好不要看。要看,便到书馆去。如今各国游客已经基本散尽,书馆里已经清净了,不用怕被打扰。”
“这里的秘本,那边可有?”云襄儿问。
“有。”战国点头。“只要是正经书,哪怕是邪道修炼之法,我这里有的,那边亦有。”
“邪道修炼之法?”云襄儿讶然。
“修炼的事,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战国说。“知道什么是错,便更知对的可贵;知道什么是错,便可以在修炼过程中避免犯错;知道什么是错,便知你遇到的人是否犯了错。”
“弟子明白了。”云襄儿点头。
言诚不语,只是琢磨什么时候可以有机会与师父独处。
“你们两人的修炼道路不同,教法便不可能相同。”战国说。“襄儿已然是凝元初境,而且连补天术这样的秘术都掌握在身,念术几乎已不用为师再教。那么,为师便教你念力提升,境界增强之法。”
“是。”云襄儿点头。
“至于小诚。”战国看着言诚,目光复杂。
“你以画入道,实是前无古人之事。为师亦不能指点你什么。”他说。“但你善于发明创造,能制造出各种奇怪物件甚至是武器,这方面为师却可以多加栽培。要知道,为师亦是天下难得的巧匠,不然龙泉谷也不会派景严过来。”
“是。”言诚点头。
“襄儿自今日起,先到书馆居住。”战国说。“先不要读书,而是熟悉书馆书目名录。知道都有什么书,哪些又是你想读的,再于其中选出必读书目,最后确定哪一本最为重要后,再去读。这期间我会准备你的课程。”
“至于小诚,你平日里亦可去书馆阅读,书可以带走,弄丢了也无所谓。”战国说,“但书馆的先生因此动怒而和你动手,你不要指望我会替你说话。银光城是个自由之地,人人平等,别以为你是我徒弟,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就算是我丢了书馆的书,那老先生也会大闹大吵,直到我重新补足缺失为止。”
“弟子自然不会丢失任何一本书。”言诚急忙点头。
“但你最主要的,还是多和吴惊枝交流。这老爷子画技确实了得,你只会画女子,这终不成。”战国说。“要知女子形态阴柔妩媚,毕竟不适于表现侵略之力,残忍之法。但交战靠的却正是这些东西。”
言诚点头。
“你何时感觉自己画技已然差不多,不需要和吴惊枝交流了,何时便来找为师。”战国说。“那时,我便开始传授你铸造铁器之术。你那连弩若化成钢铁之物,威力更能提升不少。起码对付动念一境中人,全无问题。”
言诚点头。
“那么你们去吧。”战国摆了摆手,拿起方才丢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云襄儿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立时脸颊绯红,急忙转身而去。
言诚好奇,亦偷瞄了一眼。
只见书色古朴,封面上书名赫然是《春宫总览》。
不由脸色亦红,急忙躬身退下,快步而出。
“师父好荒唐。”出了大门后,云襄儿不由皱眉。
“在徒弟面前坦然地看这种书,倒也不失真诚。”言诚想了想后说。
“你这么说话,却是拍马屁。”云襄儿认真地指责言诚。
“这并不算。”言诚摇头。“之前我倒确实拍过更大的马屁。”
“你说‘更大’,便是有对比,有对比,便是同一事物。”云襄儿说,“那么便是你自己承认,你方才的话确实是马屁。只不过比从前那个马屁小一些。你从前是怎么拍的?”
“这个……”言诚不好意思地笑。
“说来听听,我也好学学。”云襄儿说。“万一师父喜欢,我或许可以偏得些好处。”
“师父会是那样的人吗?”言诚摇头,语气郑重。
“若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处心积虑为你安排如此盛大的成名大选?”云襄儿说。“必是你之前那大马屁拍得师父舒服了,因此师父才决定收你。”
“就算是如此,你也是因此受益之人。”言诚说,“你因此得到好处,便不应说这事的不是。”
“这便是所谓‘吃爷喝爷还骂爷’,是件极不好的事。师兄是这意思吧?”云襄儿问。
“师妹,师父早说过,不许我们以师兄妹相称。”
“师兄,你叫我师妹叫得可是很顺口呀。”
“我是遵行礼数之人,因此习惯一时难以更改。师妹你年纪还小,改起来比较方便,所以应该听师父的话。也听师兄的话。”
“师兄,你这么说便错得离谱了。你最先不听师父的话,如何有资格反过来要我听你的话?”
“师妹说得有理,倒是师兄不对了。”
“师兄知错就改,勇于认错,倒也算是我的楷模。”
“那么,你是打算听师兄的话了?”
“对的我便听,错的我便不听。便是师父说错了话,我也不会听,会反驳。”
“这又不对了。”
“难道错了也听?”
“至少不应反驳。你可以在心里默默反对,表面同意让师父高兴,暗地里还是照自己想的正确的方法办。”
“便如我们互相称师兄妹?”
“是这道理。”
“确实是好道理。不过又似乎不对。我们表面上同意了,但又直接在表面上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办,互称师兄妹,这似乎不会令师父高兴吧?”
言诚挠头。
“我见师父后来也不再纠正,或许是已经默许我们了吧。”
“是对我们感到绝望死心了吧?”
“兴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高兴。
文书静静站在一旁,满脸汗水。
城主这是收了两个什么样的徒弟?怎么感觉这么……
这么……
文书想了半晌,真不知如何形容。只怪自己才疏学浅,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这两个奇葩!
半晌后,才在心里长叹一声。
此时两个奇葩已然聊够了天,于是才意识到身边还有旁人,云襄儿“啊”了一声,然后郑重向文书一礼。
“考官大人,我们师兄妹背着师父自说自话,实是不敬。还请您不要私下打小报告,不知可否?”
文书咧了咧嘴。
“您自然不是那种小人。”言诚一脸真诚。
好吧,我确实不是那种小人……
文书无奈摇头苦笑:“你们两个小家伙啊……放心,我不是爱传闲话之人。而且,我并不是什么大人,只是岳所长的文书官。我姓斐名成,你们日后叫我斐文书也好,叫我斐叔也好。”
“您叫斐成,我们为何要叫您‘斐文叔’?不是应叫‘斐成叔’吗?”云襄儿一脸的不解。
文书欲哭无泪。
言诚却从云襄儿眼中看出一丝小女儿情态,知道她是故意捉弄文书,不由一笑。
“斐叔,麻烦您带我师妹去书馆吧。”他拱手为礼,“我要先去吴府。”
“吴府?”斐成不解。
“便是画圣吴惊枝大师府上。”言诚解释着。
我还不知吴府是哪个吴府?
好不容易成了城主弟子,不先向城主学习大道之法,却又跑到吴惊枝那里。
你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真是奇葩!
斐成摇头感叹。
“师妹。”言诚转向云襄儿,很郑重,很认真地说:“不论如何,师父给出你的读书之法,确是最正确的方法。书馆书籍若有这里一半,便已经是浩如烟海,盲目随心阅读,只怕要迷失其中。”
“师兄放心。我早说过,师父说得对的,我自然遵从。”云襄儿郑重一礼。“不过还是多谢师兄提醒。”
“那么我们晚上见吧。”言诚微笑。
“我想住在书馆。”云襄儿说。“那么多书,想早些看完。”
斐成看着二人,只想快点从这两个奇葩身边逃走。
着实受不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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