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为何?(1 / 1)

焚天画圣 李雪夜 3611 字 2个月前

言诚推开最后一道门户,顺着左边的阶梯向上,不久便来到出口厅中。

他出现,众人的目光便集中过来。众人望着他,一时怔怔。

他快步向前,来到中央,转身,抬头,望向二楼平台。

拱手为礼,将那一句再重复了一遍。

“我完成了。”

字字恭敬,毫无怨言,仿佛方才一切不是不公的打压,仿佛那漫长的四十九日苦难,不过是一梦。

文书惊讶地看着少年。

所长新手布下的禁制,他也能突破而出?

要知道,所长是立意要让他被淘汰出局,才亲手布置。

他是怎么做到的?

景严脸色铁青,闭口无语。

言诚的出现,等于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使方才所言句句成为笑柄。

岳康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言诚。

他不能理解言诚为何可以从那可怕的地狱之中脱离。

是它的原因?

它与这少年又不相识,如何会暗中帮他。便算是相识,它又如何敢如此大胆?

那么,便是他自己的原因了……

眉间皱纹更深。

就在这时,终有人缓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欢呼声如潮而起,考生们兴奋一哄而起,激动大叫。

“言诚万岁!”

景严面色更显难看。

于器全身颤抖,眼中已经湿润,但强自忍着。

云襄儿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言诚,淡淡地微笑。一切似乎都在她意料之中,她便不需要大呼小叫。

“那么……”这时岳康开口,厅中诸人便立时压制住心中的兴奋,不敢再发一声,同时不安地望向他。

“便依前言。”岳康看着言诚,缓缓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就这样?文书望着岳康的背影,等着所长的明示或暗示。

都……没有。

“今日诸考生皆通过复试。请各自回去休息,十日后,来此进行终试。”他转过声,向着台下众人高声宣布。

欢呼声再起,震耳欲聋。

于器飞奔向前,一下将言诚死死抱住,不住地大叫:“就知道你可以的,就知道你可以的!”

言诚感觉呼吸困难。

比在火海中还难受啊!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三百余考生万料不到,这一场复试到了最后,等于根本没有进行。人仍是初试之后的那些人,没有一人被淘汰。

虽然许多人,明明应该被淘汰。

是言诚创造奇迹,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虽然个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并不会改变,但只要能进入终试,那么一切便都有可能。

谁敢说战国便一定会选实力最强者收为弟子?

兴许自己哪一点被战国看中,一眼看顺喜欢之下,那便是天大的机会。

这种事哪里说得定?

如此,言诚在众人眼中便是救星,横看也好竖看也罢,不论怎么看,都是那么可爱。

早先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哥这么帅呢?

早先怎么就没注意这兄弟这么俊呢?

但当众人转看景严时,便立时又换了一副嘴脸。

昔时,所有人争着巴结景严,生怕想不出能更讨好景严的主意来。但此时,众人心性大变。

方才景严一力打压言诚,意图让岳康取消言诚的资格,看似只针对言诚一人,但依当下情况想来,却是针对所有人。

言诚若败,所有人的资格将都被取消。

景严力荐岳康,要求结束复试判言诚淘汰,便是要让所有人都被淘汰。

众人的利益被触动,心里哪还能再有什么讨好之意,巴结之心。

没有一人一口唾沫将他淹死便已经算好了。

当然,真让他们这么干,他们也不敢。景严毕竟是龙泉谷中人,毕竟是凝元境巅峰强者。

想对其施以眼色者,想了想后还是忍了。

于是,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他。

厅中欢闹,好不热闹,但这热闹却全与景严无关。景严虽是这一轮比试中第一个完成考试的,却无人羡慕,无人喝彩,身边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陪伴。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言诚,默默无声地离开。

全体通过,全体欢腾。众人没有放过言诚,拥着他出了巡防所,出了大院,一路欢闹着向中城最大的酒楼而去。言诚推托不去,于器却抢着答应,于是队伍浩荡,拥着言诚终挤入了那家酒楼。

大堂被包了下来,三百余人分成三十余桌。酒菜流水般送上,众人欢闹,举杯向彼此道贺。

言诚面对美酒,只是微笑。任谁来劝,都无法让他饮下一滴。于器却豪壮,挡在言诚面前替他解围,不知不觉间不知喝下了多少杯酒,但竟然不醉,令人称奇。

云襄儿静静坐在言诚旁边,盯着他看。

“怎么?”言诚问。

“岳康的手段,想来一定很是凌厉。你是怎么破开的?”云襄儿好奇地问。

“却要多谢你。”言诚微笑,悄悄向她拱手。

“我?”云襄儿不解。

“嗯。”言诚点头。

“我身陷幻境之中,被火海所困,多亏领悟新画道,才破开幻境。”他说。

“那与我何干?”云襄儿仍是不解。

“我最初以画入道之时,画的是你。”言诚多少有些羞赧,“那时发觉,原来画你最易成功,所以这次破开幻境,依靠的仍是画你。”

云襄儿笑了。

“那你当敬我。”她说。

“多谢。”言诚正色举杯,双手捧起,恭敬为礼。

“我不会喝酒呀。”云襄儿再笑。

“你这人未免太老实,一句玩笑也开不得。只是玩笑,只是玩笑。”她说。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真挚。

一宴直至黄昏才散,众人皆醺醺而去。云襄儿与言诚并肩而出,于器走在他们的前边。

“真没想到你这么有酒量。”言诚赞。

于器目视着最后一个考生消失在街巷尽头,才慢慢转过头来,认真地对言诚说:“我的酒量确实很强,但像今日这般喝,我也顶不住。”

说着突然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吓得言诚急忙冲过来扶住。

“原来只是依靠念力硬撑着。”云襄儿笑。

“现在有个问题。”言诚严肃认真地说。

“什么问题?”云襄儿问。

“为了喝得尽兴,省得仆人多事,他将自己的车子先遣走了。”言诚说。

“然后问题就来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呀。”他说。

“哦。”云襄儿点头。“这倒真是个问题。”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无奈地叹气。

雇了辆车,拉着醉得不省人事回到了香莲居,温小莲第一个迎了上来,关切地问:“怎么喝到了这个时候?没喝多吧。”

“我们还好。”言诚不好意思地一指被车夫帮着架下来的于器。“这家伙却喝多了。”

“怎么却带到家里来了?”温小莲小解。

“不知他的信处。”言诚坦言。

这个理由太好了。于是温小莲只能二话不说地让伙计帮忙将于器抬到楼上。

有两间卧室已经改成了雅间,于是于器就被抬到了言诚的屋子里,跟言诚挤一张床。

言诚对此颇感为难,因为从小到大他一人睡惯了。

年幼时母亲尚会抱着自己入睡,但七岁之后母亲便与他分床而居,要他习惯一个人独立。

于器四仰八叉倒在床上,伸直的胳膊和腿交床铺上的空间全部占领,言诚小心地将他翻过身,不图节省出供自己躺卧的空间,只是怕他这般睡下,容易因呕吐物堵喉窒息而死。

这些常识,母亲早便教过他。

安排好了这家伙,言诚疲倦地坐了下来。

今日真的很累。

因为今日并非一日,而是四十九加一日。

这一日中,他体会了最可怕的痛苦,也看到了最耀眼的希望。他承受了许多,也学会了许多。

两次打通那重重门户的关卡,真的很费心费神。但这一切,都被他内心的一股喜悦冲淡。此时他虽然疲倦,却仍有力量。

那力量来自于精神,来自于对未来的把握。

他打开箱,拿出纸,仔细地铺在桌上。

取下架上笔,放入清水之中化开凝结在一起的笔尖;拿出砚,将颜料放入其中以水融化。

他提笔,回忆着那无边的火海,和那可怕的火浪。他想起了那一幅焚天图,想起了那图散发的可怕力量,想起了惊退的炎蛇。

神思凝聚,一方小世界隐然成形,但一股清明意念不散,维持着言诚的自我。

他落笔,笔端引动天地念力在纸上流淌,慢慢成形,化成了云襄儿的画像。那画像灵魂有神,将念力集中于纸上,融入画里。

但仅是如此而已。

言诚微微皱眉。

那滔天的热力并未再现,那焚天的可怕力量也未曾出现。

他只是完成了一幅带有念力的画而已,便如盛水入瓮。

为何会如此?他细细思量,再取一纸。

这一次,他以赤红颜料为墨,饱沾之后回忆着最初绘画时的感觉,快速地将云襄儿的形象绘于纸上。

画成,天地念力动,但仍与之前一般,只是完成了一次存储,并无火焰的力量出现。

为何?

他怔怔着纸面。

天色黑暗,屋中灯光摇曳。他抬头,看那灯,突然间有所感悟,于是快步向前,伸指入灯火之中。

剧痛令他缩回了手。

这是身体之痛,与之前的意念之痛完全不同。意念可以坚强忍耐,但身体却有由小到大自然生成的保护本能。

一触便痛,一痛便缩。

我连那凌迟般的痛亦能忍,如何忍不了你?

言诚赌气,再伸手。

意志控制肉体,再剧烈的痛,也不能令那手指缩回半分。

他凝聚意念,引动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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