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启呆呆的看着眼中的资料,整个人都傻住了。
不。
这不是真的。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对。
他肯定是在做梦!
他死死咬着牙,浑身肌肉紧绷,拿着资料的双手,手背青筋暴突,手指抖的厉害。
“阿启……”江承恩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大哥……”江承启看向江承恩,目光茫然,“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阿启……”江承恩叫了两次自己弟弟的名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个事实,确实过于残酷了。
最残酷的是,资料中显示,他们的父亲其实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可是,他们的父亲却隐瞒了他们。
“大哥……”江承启的眼眶渐渐红了,“栾宏朗……栾宏朗不但不是救我的恩人,他还是害死我们母亲的凶手!
如果不是他绑架了我,妈妈不会死……”
江承恩猛地愣住,紧接着,耳边便是嗡的一声轰鸣。
对!
他刚刚只顾着担心他的二弟,竟然忘了这件事!
他二弟被绑架时,他们的母亲怀着他们三弟,因为他二弟被绑架,过于担心着急引发了早产。
他母亲被送到医院之后,也是因为担忧他二弟,忧心焦虑和过度疲劳,导致身体虚弱,产程过长,耗损元气,引发血崩,抢救无效去世。
所以,他二弟被绑架,是他母亲去世的导火索。
而绑架他二弟的栾宏朗,就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
他的父亲明明知道真相,竟然还娶了栾宏朗的妹妹!
他们管害死他们母亲的凶手的妹妹喊了二十年雪姨,对她敬重有加,把她生的女儿当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疼爱照顾。
可实际上,因为栾晓雪的哥哥害死了他们的母亲,栾晓雪才有机会嫁给他们的父亲!
栾晓雪的哥哥害死了他们的母亲,栾晓雪却取代了他们母亲的位置,成了江家二房的女主人。
甚至,栾晓雪还想操控他的婚姻,让他娶栾宏朗的女儿!
想到如果不是他对栾宏朗的女儿实在是没感觉,他可能已经在栾晓雪的安排下和栾宏朗的女儿结婚了,他便不寒而栗,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差一点点!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娶了害死他母亲的仇人的女儿!
栾晓雪她怎么敢?!
因为他以为栾宏朗是他二弟的救命恩人,栾晓雪又是他的继母,他才同意和栾盈盈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看看是否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他不知道栾宏朗是害死他母亲的仇人,栾晓雪一定知道吧?
她怎么敢撮合他和她的侄女呢?
栾晓雪竟然想让他娶害死他母亲的凶手的女儿!
如果他真的娶了,甚至生了孩子,日后知道了真相,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栾晓雪!”他咬牙吐出这个名字,额上青筋暴突,“欺人太甚!”
不但欺人太甚,而且太肆无忌惮了!
栾晓雪就这么笃定,他们不会知道真相吗?
她从没想过,如果他们兄弟三个知道真相之后会怎样吗?
还是她笃定,即便他们兄弟三个知道了真相,有他们的父亲护着她,他们兄弟三个也没办法把她怎样呢?
这个想法,让他仿佛浑身的血液都窜上了头顶,冲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
他攥紧了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大哥……”江承启又叫了他一声。
江承启的呼唤,让江承恩自狂怒中回神。
他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这里不是江家,是顾家。
他现在失态,就是让顾九霄和苏星芒看笑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神情平静,没什么异样:“九哥、酥酥堂妹,谢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些。
我们懂你们的意思,你们放心,江雨沫一定会付出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不但是江雨沫,还有栾晓雪,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是个聪明人,不愧是做哥哥的。”顾九霄勾唇轻笑,淡瞥了江承启一眼。
顾九霄明明没说他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江承启的脸却忽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有种羞耻的想要挖条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他的确不聪明。
不但不聪明,而且很蠢!
他把仇人的妹妹当成亲近的长辈,把仇人的妹妹生的孩子当成嫡亲的妹妹疼爱照顾,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人,也不惜拉下脸面求人。
他掏心挖肝的对待栾晓雪母女,可那母女都是他仇人的亲人!
那对母女,踩着他母亲的鲜血和生命上位,才做了江家人!
他好恨!
恨自己又蠢又笨,被蒙在鼓里二十年,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他猛地站起身,冲顾九霄深深鞠躬:“九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没让我做一辈子的蠢货!”
他又冲苏星芒深深鞠躬:“酥酥堂妹,对不起,我为我曾经对你的恶劣态度道歉!
保证书上我所写的对你的承诺,我一定做到!”
说完之后,他低头冲了出去。
“九哥,我去看看他,改天我再带着弟弟们正式登门道谢。”江承恩站起身,急匆匆和顾九霄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江承泽追出去。
顾家别墅大门外,江云远坐在车内,焦急的等待。
看到江承启的车从别墅内疾驰出来,他落下车窗。
他以为,江承启会停车,哪知道,江承启的车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直冲出去。
紧接着,江承恩的车又从别墅内冲出来。
江承恩的车倒是减速了,只是,他只丢下一句“回家再说”,汽车便再次加速,追着江承启的车离去。
江云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见江承恩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心中一直徘徊不去的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他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发动后,他拨通了江承恩的手机:“发生什么事了?
顾九霄和苏星芒有没有答应放过你妹妹?”
江承恩拿着手机,许久没说话。
他握着手机的右手,指节发白,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如同燃烧的岩浆一般汹涌翻滚。
就在江云远等不及,想再问一遍时,他听到江承恩声音低沉喑哑的问他:“爸,您说,害死我妈的罪魁祸首,是不是绑架承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