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扩军30万
“照你的想法,在三年内,40军扩编成至少拥有15个军级作战单位,横跨三个省的庞大作战集群。总兵力超过30万,现在我们加上后勤加起来也就4万人左右,照你的设想还有26万兵力的缺口,其中让宁北,河套军区各出2万人,今年内配齐,这点倒是不难,只要你下个命令就能调过来。”
罗荣桓早就在曾一阳中日战局推演的时候,就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在本子上记录起来。他虽知道曾一阳记忆惊人,但这种灵感突显的想法,在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有所遗漏,还是记录下来保险。
罗荣桓是笑非笑的抬头看了一眼曾一阳,翻过一页笔记本,接着道:“明年让中央从陕西和甘肃抽调4万青壮预备役民兵,这也不难。不过,我数学不好,这三笔账加起来也满打满算也不过12万人,还有18万人的缺口从哪里来?”
“罗大哥?”曾一阳笑的很邪,叫的那个叫亲热。
罗荣桓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连摆手告饶道:“别,别……,我是比你虚长十多岁,虽说我们革命同志都是亲兄弟,不分彼此。但我还是觉得你叫我老罗舒服。”
“罗大哥,你听我说。”曾一阳双眼灼热的看着罗荣桓,等到对方快要绷不住了,才道:“115旅的230团,也就是王炳南那个团,已经进入冀中,等发展两年,拉起2万人的一支武装还是不难的。加上冀中的人口也多,田地也富饶,只要他们的根据地建设获得一定的成效,只要一年就能成气候。”
罗荣桓点头道:“这是不假,冀中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又有白洋淀等复杂地形,不用发展一年,只要将周围的抗日武装收编一部分,就已经不下于2万人了。恩,这样算来,还有16万人呢?”
“就凭借我们40军打出来的军功,吸引各地的青年学子,热血汉子也不会少吧!少说一年1万也不算多,三年加起来就又多了3万人。”曾一阳有点自夸的嫌疑,因为国统区很少对40军有报道,很多都是依靠党的地下组织宣传,才在一些学校中传播。
不过,曾一阳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就是40军的却是一面旗帜,是很多青年从军理想的部队。
罗荣桓接着说:“加上部队运动到地方后,吸收一部分当地的青年,一年1万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渐渐的,连罗荣桓都进入曾一阳设好的套子里了。
也开始对曾一阳遥远的30万大军开始计算起来,可算来算去,总不能部队打仗,一个伤亡都没有,减掉每年1万人的战斗减员,尤其是部队扩编后,单个作战单位的战斗力必然下降,这样的伤亡还是保守估计。
而且,一年之内,只能打一次大仗,保守的估计了一下损失。最后,还是差了15万人。
这让罗荣桓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就闻听曾一阳又一次亲热的叫道:“罗大哥,我可听说了,您在苏区可是搞宣传,征兵工作最拿手。当年长征的时候,您登台高呼,从者逾万,这15万人,还等靠你想办法。”
“我?可可是15万人那?”罗荣桓脑门都见汗了,这可不是拉民工去修路。而是打仗,15万部队啊!
这些人不但都需要年富力强的青壮,而且还要搞训练,关键是武器呢?没武器,总不能让他们拿着大刀片子,夹在队伍中,充数吧!
罗荣桓摇着头,就要推脱,曾一阳没等他说出那个‘不’字,就马上又说:“罗大哥……“
“别,叫老罗。”罗荣桓算是怕了。
“那不多尊重您,您是老革命了。我呢?算是一个小辈,干脆,我叫你罗叔得了。”
“别,我不过比你大一轮,还算不上叔叔辈,干脆叫职务,这样谈工作,也比较好。”不苟言笑的罗荣桓连连苦笑。
“那行,罗政委,你看我们40军到华北之后,一共才打了两次仗,缴获的武器已经够组建1多万人的了。加上中央直属的兵工厂,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年下来,3万人的武器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罗荣桓苦笑道:“这也不够啊!”
“怎么不够?我们总不能一直跟日军精锐师团死磕吧!如果跟日军的常设师团对攻,即便我们胜了,也是惨胜,还是仗着兵力上的优势,最后将对方压垮,在装备上40军还是处于劣势的。”
罗荣桓点头认同道:“这是自然,用空间换时间,让日军先占领地方,分散他们的兵力,打击他们的锐气,才是这阶段我们主要的任务。尤其是,不应该以杀伤日军的士兵为己任,而是打击他们的补给线,尤其是要以缴获来强大我们,削弱对方,才是首要任务。”
“对,政委,您实在是太有远见了。”曾一阳拍手称赞道。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我问你,15万人的武器那里来?如果单单是人员,只要宣传到位,还是可以拉起来的,但要足够大的根据地,有足够的群众基础,这才是最大的后盾。”
曾一阳盯着地上的简易地图,很快又画出了几道线。
熟悉作战的罗荣桓一眼就看出来,是铁路网。几条贯通中国的主动脉,津浦线、陇海线、平汉线等等。而40军驻兵的地方就是在河南东部,只要行军几天就能到山东,可以间接控制三条铁路。
铁路,说白了,这是一把利剑,是日军机械化步兵的最重要的补给线,也是最危险的大动脉。如果要固守这些铁路,日军就要付出大量的作战部队,抽调兵力,但沿途的桥梁,山洞,或者是每一寸铁轨,都可以是打击的目标。
曾一阳信心满满的说:“这就是我们武器的兵工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寺内寿一了。”
“一阳,你还准备动铁路的脑筋?”
曾一阳眯起眼睛:“日军为了打通南北的交通,必然会以打通津浦线为己任,平汉线也将是他们主要控制的路线。但日本海军随时都有可能从广州登陆,那么平汉线的作用将大大降低。这么长的铁路线,在北方,至少要一万公里,没有五十万大军,怎么守?要是真的放下五十万的日军,鬼子的仗也不用打了,有二十万人已经了不起了。要是日军打下南京后,发现蒋介石在武汉,那么日本人也只能咬着牙,去打武汉了。到时候,连二十万日军都要打折扣。”
“那其他的三十万人呢?”罗荣桓知道了曾一阳想说什么,心里也是特别的难受。
伪军!没错,就是伪军。在华北,冀中除了有些大一点的县城有日军驻扎之外,主要的防御部队都是日军新组建的伪军。
这些人不少都是鱼肉乡里的恶霸,土匪,率先投了日本人,都弄到了一官半职。但其中的兵源大部分还是拉壮丁骗来的,基本上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能站岗已经算是不错了,训练更是给日本人看,基本就是出工不出力。
但这些人的武器弹药却是不会少一分,日本人也眼巴巴的指着这些伪军给他们看家护院。但很多伪军士兵根本就不想给日本人卖命,加上训练不足,战斗力有限。
那些伪军的军官,大部分都是为了捞钱而投靠日本人的,打仗可是要死人的,都惜命的很。
冀中的王炳南已经上报过材料,对于伪军的两面性,40军的政治部也有过讨论,还没有下过结论。
曾一阳这时候提出来,也算是新鲜事物。
曾一阳尴尬的笑笑:“政委,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出几个败类也实属难免,但是这些人却是将来我们扩军的主要对象。我也不是想要拉拢他们,而是将来小部队作战的时候,可以将伪军作为主要作战对象。必要的时候,缴械之后也可以归还一部分,只要让他们知道,被我军围住后,趴在地上投降什么事也没有,投降的还管饭,当天还等能回家。打击顽固的死忠派,拉拢中间摇摆的中间派,扶持亲近抗日的投降派。”
“你的意思是……”
曾一阳点点头:“伪军,是日军阵营中作战能力最薄弱的环节,而且将来是游击战的主要作战对象。我们将来的主要武器,都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夺回来。枪弹药留下,人可以放走。”
“政委,你想想,当伪军的都是当地的老百姓被抓之后,无奈才给日本人当差。他们可是家有高堂,有媳妇,晚上还等他们回家吃饭的啊!”
“你的意思是……”罗荣桓也凝重了起来,但心里却是越来越兴奋。
“我们将来的根据地,很可能将是日占区,只要主力部队抵达后,把日军打痛,用一场大胜宣布40军的军威。那么将来40军的小部队遇上伪军,对方只有担惊受怕的道理,未战先怯,伪军还有战斗力就见鬼了。”
曾一阳说到这里,脸色就洋溢着自信:“到时候,伪军就是40军后院的韭菜,割一茬,长一茬。缺物资装备了,就去找他们麻烦,部队想不壮大都不行,练兵,装备,都由他们来送,而主力部队在外围牵制日军主力,让他们腾不出手来。”
“等到部队锻炼起来了,武器装备也有了,就是我们大反攻的时候。”罗荣桓眼中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曾一阳这小子太鬼了,一下子就看到了日军的软肋。
而且是致命的软肋,日军的规模,即便日本作为工业强国,也无法无限制的扩张下去。
能够维持两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已经是一个极致了,加上伪满的关东军需要威慑苏联。本土也不能不守,最后,进入中国战场的也就一百多万日军。
如果连日军阵营中的人都能为我中华所用,那么日军的苦日子可就不远了。
“一阳,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好了。我准备写一篇关于敌伪方面的文章,到时候,你也署上名,一起上报中央。”罗荣桓拉着曾一阳的手哈哈笑道,从抗战一来,也是心中最舒畅的时候。
这时候的罗荣桓,才真正坚信,中国的抗战必胜。
而且这个胜利就好像已经在面前,只要熬过一段苦日子,日本投降的场景,已经不是黄粱一梦。
“不行,我马上要上报主席……一阳,你是怎么看到这些的,好小子,还说没有藏着掖着,这半天的功夫,连日本人都差被你阴死了。”
曾一阳挣脱了罗荣桓的大手,呵呵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很好理解,当资本家的自然一分一毛都要从工人身上抠出来,想要他们多出一块钱,要比杀了他们都难受。但当工头的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是给资本家打工的,只要有机会,就会给自己找点外快。抗战也能这样理解,日本人是大老板,伪军是工头,而且还是存着异心的工头,从他们那里拿日本人的物资最容易,这样就好理解了。”
罗荣桓皱眉道:“这是什么歪理,一阳,你的觉悟有待提高啊!这样,今后,党委每周的马列理论讨论,你都要写一篇理论文章,日后油印在军里传阅,作为干部思想教育的教材,我会督促你的。”
“政委,我错了,真的,我说错了。”一听要他写马列学术文章,曾一阳脑门子光亮了起来,冷汗马上就钻出了毛孔。
曾一阳连忙解释道:“我是想说,伪军中大部分都是穷苦老百姓,他们都受压迫的群体,士兵以贫下中农为主,思想中有一定的反抗意识,只是爱国意识没有唤醒,只要我们用多方位的宣传,包括给予一定的打击,就能让他们痛改前非,投入到统一战线的伟大旗帜之下,成为将日本帝国主义彻底赶出中国去不可或缺的力量。”
曾一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心虚的问道:“政委,您看我这回解释的如何?”
“很好,但是文章还是要写。一阳,你是留学回来的,接受共产国际培养多年,我相信你的水平,绝对比我高。”罗荣桓宽厚的笑道。
曾一阳心中悲哀道:“要是比您高,那真见鬼了。”当年在苏联,他本来就对苏联的很多做法有看法,但一直不表露,要是他敢说,当天就可能被请走喝茶去了。几乎每次运动他都不落下,列宁号召的‘星期六义务劳动’他也参加了,一到礼拜六,就跑到街道上,饿着肚子,帮助清洁工人一起打扫街道。
尤其是冬天,扫雪这种极度消耗体力的劳动,总是让他愁眉苦脸,但还是坚持了。因为大家都那么做,他也不想做的太特别。
每当想起这些往事,他都忧怨的如同一个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