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饿了。
徐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
和他去了县上一家在本地口碑还不错的饭店。
卫仁点了好几个荤的，一个青菜一个汤。
就这样吧。
很认真的刷了刷杯子，还帮她刷了一下。
熟练的手势和动作。
徐然认真向他请教一下刚才的辩证和开方，卫仁一开始用了五斤的生萝卜煮汁，让她印象深刻。
早知道这东西清热生津、凉血止血、消食开胃……
以前没想过能够治阑尾炎的。
后面好像有其他的方子。
化用了大黄牡丹皮汤对吧，自己对张仲景的医书印象深刻，背的熟。
而且只是几个小时就治了差不多了，光是这些药材的成本也就两位数左右。
院长是个很厉害的人呢，徐然见识到的越来越多了了。
“这些你不要学！”
卫仁这时候态度有几分冷淡和生硬了起来。
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考她了。
“嗯？为什么？”
徐然一惊。
“如果把医术分个高下，你觉得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
“先学好普通层面的吧，学到了这些以后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疑难杂症这些，如果别人也治不了的，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呢。”
卫仁摇摇头。
当一个普通的医生就足够了。
这是自己对她的要求。
“如果有一天我也碰到了像今天这样的病人呢？”
徐然理所当然的问道。
“那就不要治！”
卫仁不假思索。
“呃……”
徐然一时愣住了。
“虽然很有偶然性，就好比你在江边看到有人落水了，自己又不会游泳，周围没有救援工具没有长绳什么的，你除了呼救除了报警什么也做不了，强行逞能只会更糟糕。”卫仁认真的说道。“学医救人也是这个道理，医生不是万能的。”
能够学到屠龙之技的人太少了。
能够成为神医的人。
“可是我觉得你是万能的。”
徐然认真的说道。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卫仁叹了口气。“以我的医术早该名扬天下了，为什么还屈就于这么一家小医院呢。”
“你觉得我的医术无所不能，可是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啊。”
“每次救治这样的病人都是如履薄冰的，要小心谨慎，要瞻前顾后！”
“有个万一病人可能就没了，即便自己已经尽力了，没有一步差错！但是家属怎么看呢，遇到不讲理的呢？尤其像今天这样在外面行医要是有意外怎么办呢……”
“尤其现在成名了，树大招风，但凡一点纰漏一点失误就会被放大有可能万劫不复了！这条道不是那么好走的。”
“很多人质疑我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超的医术了，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天天看医书，十几个小时的练习和磨砺，一刻都不敢懈怠！”
我在系统空间练了很多年了啊。
不要学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成本做这些。
以后希望她不会碰到这样的病人。
学好普通的医术已经足够了。
“什么左右手互搏尺桡骨复位，什么烧山火，都是花里胡哨的，你别瞎学。”
卫仁认真的教育道。
有那么容易掌握的何苦搞得快失传了。
饭菜上来了。
先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的。
卫仁倒是胃口不错，多吃了几碗。
“可是你为什么学医？你家庭那么好，为什么还学这么高超的医术？”
徐然忍不住问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是有兼济天下的远大抱负吗？
一代神医。
“独善其身吧。”卫仁想了想。“以前经历过至亲被病痛折磨，或者去世了……”
自己就学医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
但是扬名了，别人觉得你医术厉害，就从外地跑过来特意找你看病了。
这种事情难免。
“放心吧，今天这样的病人不会还遇到的，具有偶然性啊。”卫仁对她说道。“你怎么都要先打好基础再说。”
哪怕真的想学更厉害的医术。
想吃下第十个馒头，前面还有九个。
“我明白。”
徐然认真的点点头。
多夹菜，多吃点。
“李老有跟你们说起他的事情吗？”
“他以前也经常到乡村下面去看病，你知道在他那样的年代，百姓更加穷苦的时候。”
卫仁问道。
老人家的记忆有一半。
主要是以前救治过的病案，病例特别清晰。
系统保留了这些，因为医术还在，他仍然是国手啊，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医。
“没说过啊。”
徐然想听听。
之前聊天闲聊，问过对方。
好像记不太清楚了，对自己的事情。
“以前当过赤脚大夫，那时候乡村哪有这么好的路，经常翻山越岭，差一点就是泥泞。有时候大半夜就被叫醒，救人如救火，急急忙忙赶过去……”
“大家太穷了，小病不想看医生，身体好的话拖一拖熬一熬依靠自身免疫力就痊愈了。不得不求助医生了，通常也很严重，一上手就是危急重症……”
“医术大概也有这个原因，被磨砺出来了，成为了行走的ICU，你不上手病人也是等死，别指望拉去大医院什么的，有什么办法呢。”
“……”
卫仁叹了口气。
经常让你们对李老他们好一点。
李老一生救治重症不计其数，而且全部治愈，无一失败的！
粗略统计也超过万人吧，很多也是那些医院救治无效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病人。
李老不仅才识超绝，医术精湛，而且医德高尚。他当年奔波在贫困山区行医，遇到不识字的病人家属，不能按医嘱服药时，便常常深夜守候在侧，亲自为病人煎药、灌药，直至患者脱离危险才会离去。
希望以后病有所医吧，以后都会变好的吧。
时代也在发展，会好起来的啊。
以后世间再没有恶龙，还教什么屠龙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