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沿着公路行驶,两个小时后,王泽天驾车进入裕丰县,又用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抵达双山镇,熟悉的小镇近在眼前,把车停在路边,他心情复杂朝步行街走去。
“不知道爸妈他们回来没有?在不在家?”
抬头看向二楼的房子,他右手颤抖的掏出手机,拨通王铮的手机号码。
“谁啊?”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心如刀绞的王泽天,无奈的闭口不言,直至电话响起忙音,他才把手机收进裤兜。
“手机那头没有美味鸭脖的广告声,父母他们多半还在外面打工,再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留给我的时间所剩无几,八百多万暂时够用,月底之前把买地的事搞定。”
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二楼,也就是父母几年前买的那套房子,王泽天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越野车,打开车门用力一拉,车门发出“哐”的一声。
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驾车直奔乡下的老家而去,这几年天华国大力资助各地修路,只要不是贫困山区,乡村公路已通到农村各家各户的门口。
如今新历已是2020年12月,天华国已全面脱贫,山旮旯的同胞已被全部迁移出来,每户贫困同胞都免费分到了一套房子,就连工作也给安排了。
从几年前开始,天华国的百姓,就已是其他国家百姓羡慕的对象,天华国境内安定和谐,只要不作死,几乎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当然,凡是都有例外,但那只是少数。
以前车站经常发生的偷摸拐骗抢,如今基本消失匿迹。
曾经宰客、欺负外地人的事,现在少之又少。
以往吃不起饭,上不起学的事,而今已然绝迹,全国百姓都脱贫了,顿顿吃牛肉可能不行,但每天吃一斤猪肉,天华国上下任何人都吃得起!
至于上学吗,除了幼儿园要学费之外,公立的小学、初中,不但不要学费,每天还有免费牛奶、鸡蛋、午餐,姑且不谈质量如何,至少这些都是国家补贴的。
至于校服、旅游之类的学杂费,一年下来也就那么一点,任何家庭都能负担得起,若想上什么贵族私立学校,那就别怨学费太贵了、负担太重了......
这些年天华国的变化,王泽天深有感触,相对而言最穷的人,日子变好了。富有的人,变得更富了。不上不下的人,过得更累了。
人比人,气死人,若不与比自己强的人攀比,如今的日子已经非常幸福了。
买不起房咋办?现在有公租房、廉住房。
买不起车咋办?现在有零首付,有顺路车。
讨不到老婆怎么办?这能怨得了谁,要怪就怪自己,要怪就怪女人不识货,不对,应该是怪那些女人,没有发现你值得托付的地方,反之亦是如此。
越野车从镇上驶入曲折蜿蜒的乡间公路,片刻后,一个熟人出现在他面前,本能的踩了一下刹车,打开车窗,大声的亲切的叫道:“胖子!”
王泽阳停下脚步,循声转头一看,见车上的人并不认识,他疑惑的问道:“你是?”
“抱歉,我认错人了!”王泽天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毕竟如今的他,已不是曾经的他,好在胖子这个绰号比较普遍,并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哦。”王泽阳遗憾的应了一声,要是对方和他认识,他也能搭个便车。
“我要去王家坝,你去哪里,要不要搭个顺风车?”王泽天笑着问道。
“你去王家坝干什么?我就是王家坝的人。”王泽阳不解的问道,在他的记忆中,开车的人,他可从未见过,整个王家坝的人都姓王,算下来,大家都是亲戚。
“上车,路上聊。”王泽天笑着说道。
王泽阳走了几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大白天的,也不怕对方对他图谋不轨。
待胖子关好车门,王泽天一踩油门,越野车再次动了起来,他双眼目视前方,笑着问道:“听说王家坝拆迁的事黄了,工业园区不在这边征地了。”
“村里有几家人嫌赔偿太少,也就没有拆得成,双山镇工业园区规划的面积超标,现在好多地方都是空着的,好几个投资商跑了。”王泽阳说道。
“原来是这样。”王泽天说道。
“我是王家坝的王泽阳,你是?”王泽阳想了想后问道。
“王泽天。”王泽天神情故作平静的说道。
“你叫王泽天?我们王家坝也有一个叫王泽天的。”王泽阳惊呼道。
“哦,那个王泽天,肯定没有我长得帅。”王泽天强颜欢笑的说道。
“我们王家坝的那个王泽天出车祸死了,说起来也有点可悲,他是回家相亲的路上,连人带车掉下悬崖摔死的,为了这事,我大伯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王泽阳唏嘘不已。
“诶,这也太倒霉了吧?”王泽天附和道。
“还好,我大伯还有两个儿子,要不然,他多半挺不住老来丧子这一关。”王泽阳又道。
“那都是命啊!”王泽天忍不住叹息道。
“对了,你去王家坝干什么?”王泽阳回过神来,好奇不已的问道。
“我打算在王家坝买点地,种点菜养点鱼,搞个农产品基地,王家坝离高速公路只有两公里,离国道只有一公里,交通十分方便,环境也不错。”王泽天直言不讳的说道。
“是弄大棚菜吗?”王泽阳追问道。
“不是,大棚菜不怎么好,卖不上什么价钱,我准备弄绿色蔬菜,不用化肥,不用农药,最多用点农家肥。”王泽天笑着说道。
“你真的要在王家坝搞农业基地?”王泽阳又问道。
“看土地价格怎么样,要是土地价格太贵,我就换个地方,要是土地价格合理,我就在王家坝弄。”王泽天半真半假的说道
整个王家坝的人,全部与他沾亲带故,要么是他的长辈,要么是他关系很好的平辈,要么是他的晚辈,为了父母他们,哪怕土地超出市场价,他也会选择王家坝。
“等你的农业基地弄好,我能去上班吗?”王泽阳直接问道。
“当然可以。”王泽天爽快的点了点头。
“每个月多少钱?”王泽阳问道。
“五千左右吧。”王泽天想了想后说道。
“每天工作多长时间?”王泽阳又问道。
“最多八个小时,一般情况,每天只工作四至六个小时。”王泽天说道。
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到了,对方就已把车停下,王泽阳心中有些疑惑,打开车门,他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家,等你的农业基地弄好,可要给我留个岗位啊。”
“没问题。”王泽天点了点头,视线透过挡风玻璃,望向两百多米外,那个他曾经住了十几年的老家,只见猪圈与灶房已经倒塌,唯有正屋还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