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布大约手掌那么大,我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眼,却一直没有看出什么眉目。
紧接着,方源看了一眼我身上穿着的白色外套,说这块不既然是在那扇铁门后发现的,那么也就是说,曾经有人靠在这铁门后。
我也对其说我的确曾经靠在这铁门之后查看过实验室内的情况,但当时我穿着的就是这件衣服,也并不是什么长青色的衣服,所以这块布肯定不是我留下来的。
说完这句话后,方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了起来:“这块布的撕扯处还很新,也就是说,有人曾经在你进入实验室后,同样藏身在这扇大门之后,你不是说,当李群在你面前要用打火机点燃柴火的时候,你曾有那么几分钟闭上了眼睛么睁开了眼睛之后,你就看到你的匕首突然插在了一边的木条上,李群也被人打晕了?”
我点了点头,说当时的确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我睁开眼睛,那个实验室里面除了我,就只有李群了。
这时,方源缓缓地看着我,并将这一块布平整的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道:“你知道这快布,原本是制作什么的吗?”
我再次拿起了那一块长青色的布,皱眉说道:“这块布的质地很硬,但上手手却很轻柔,应该是制作防弹衣的材料吧?可这布料可比防弹衣薄很多。”
方源点了点头,从我手上拿过这快布料,对着我说道:“这是内置防弹衣,是在门外的三根铁钉上发现的,只是你不知道的是,这防弹衣在我们国家,至今为止,就只有六件,这块布内,原本放置的是最为坚硬的铬丝。”
“六件?那很好找啊。”我说道。
方源笑了笑,又看了我一眼,转身说道:“当年特案组成立,国家统发特案组六件内置防弹衣,为的就是他们遇到危险时能够自保,其余五件已经被你父亲的同事上交国家,而你父亲因当时正在执行任务,也没来得及上交,所以这件内置防弹衣,一直都没有上交国家,换一句话来说,这块布料的主人,应该就是方宗阳,哦不,至少曾经是。”
“哐当”一声,听到这句话后,我的脑子就像是被人用大铁锤打了一锤一样,手上的茶杯也顿时掉落在地。
“你是说,当时在李群实验室内救我的,是我爸?”我惊讶的看着方源,不敢置信的说道。
方源点了点头,说大概是,但也不确定,因为毕竟我爸失踪了也有二十年了,到现在为止,愣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而且,如果真的证实这救了我的人是方宗阳的话,那么他的人生应该是自由的,他想不出任何道理,在他人生自由的情况下,面对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选择不站出来相认。
基于这种情况来看,当时躲在大门后面是我爸的几率,顿时就降低了很多。
“总而言之,你没事就是万幸,对了,这个案子你就别管了,楼明礼不是放你大假么?好好放几天假,这里的事情,后续就交给我了,不过,你可还真的和我越来越像了,诱供,呵,这个罪你可担不起。”
方源这是话里有话的节奏啊,不过这样也好,这件事情到这里,总算也有个头了,只不过,被方源这么一说,不管那个救我的人是我爸还是别人,我倒也知道,有人在暗处,至少还不想我死的。
“那总的,让我……”
“供词的事情,我会找人跟进,李炎不也需要历练吗?总而言之,这个案子到此为止,楼明礼那边我来搞定……”
“不,我只是想问,那张地图的事情,方源,你到底是谁?”
我越来越觉得方源这个人深不可测了,他好端端的去查我爸干嘛,而且居然还快我一步找到了那个防空洞,或许,他和那个……
“你傻么,那搜船的年龄才多大,而在传内发现死亡时间相差最大的干尸距离今日死亡时间都有二十年了,我只不过快一步比你想到了而已,怎么?你还不允许有人比你聪明了?”
我看着方源脸上的笑容,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吧,那时,我可是和他一起收到消息的,在收到消息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动过他那手机。
就这样,我推出了方源办公室,路过审讯室的时候,见我妈正坐在我原来的那个位置上协助审讯,我才安心的下了楼。
可等我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一群人正聚在一楼的刑警大厅内,我走过去的时候,有人还推了我一下,问我这里的管理员在哪里。
管理员?
我朝刚刚推我的其中一名六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看去,又朝一旁前台接待看了一眼。
“他们是李洪福老人的子女,说是要让李群立个遗嘱,我说李群正在上面接受审问,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很快会下来,但他们不听,还要闯进去……”
“遗嘱?什么遗嘱?”我看着面前那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凶神恶煞。
这时,那名六十岁上下,看上去些许富态的中年妇女直站了出来,对着我的鼻子就大声说道:“你就是负责人吧?我问你,杀死我爸的是不是李群那个畜生?那么我们问李群要点赔偿,是不是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三观瞬间崩塌,啥玩意儿?杀死自己的老爹,兄弟姐妹还要来问他要赔偿?这也太特么不讲道理了吧?
“我爸八十三岁了,一个八十三岁的老头子,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我们听到消息后就直接赶来了,今天李群必须得给我们兄弟姐妹们一个说法。”那名妇人凶神恶煞的,那一双眼睛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是啊,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让李群立遗嘱,那么多钱,分我们点怎么了?就那个店铺,我们兄弟几个还不够分的。”
我听了半天,也总算明白了,这几个人并不是想要来讨要赔偿的,而是想来跟李群瓜分财产的,而且瓜分的还是李群的财产。
我看着那群人,眉目一皱,直拍了拍手,朝他们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警察管不了但李群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你们可以找律师起诉他,也可以找律师和其家人洽谈,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按照继承法》第七条规定:“继承人有下列行为之一的,丧失继承权:(一)故意杀害被继承人的;(二)为争夺遗产而杀害其他继承人的;(三)遗弃被继承人的,或者虐待被继承人情节严重的;(四)伪造、篡改或者销毁遗嘱,情节严重的,还有,关于遗嘱法,我记得是有那么一条,如果死者生前有妻或有子,兄弟姐妹,是不享有遗产的,当然,你们强迫李群立遗嘱,也是犯了法的。”
“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要求赔偿。”那女人瞪了我一眼,大声的说道。
我冷哼了一声,看着那个女人,笑着说道:“要求赔偿那就打官司,你也说了,这是你们的家事,这里是刑侦大队,你们来刑侦大队闹就不怕我们以聚众闹事的罪把你们一个个都抓进去吗?”我看着这一群人,大声的说道。
被我这么一吼,那些人顿时冷静了很多,扬言要让黄子芳偿还他们一切的损失。
而后,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让一旁的前台记录下来了他们的一言一行,如果以后黄子芳有什么闪失,第一个就找他们。
“哎,我说警察先生,你可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于老人健在都以各种借口弃养的子女,我不敢保证你们会对黄子芳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且听你们刚刚的口气,似乎是要找人家麻烦,没关系,麻烦你们可以找,但请你们想清楚,这个后果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我有嘱咐了前台几句,随后抬腿就朝门外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有些努力在胸腔内没有被激发出来,很难想像,这些子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钱,难道连亲情都不需要了吗?
或许这就是人,在利益面前,别说亲情,就算是老父亲,都可以不要。
回到家后,我直洗了一个澡,而后就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九点半了,许冲这个胖子还在我床上吃着外卖看着电视,而我的手机,也收到了三个未接电话,是李炎的。
因为未接电话太少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按照李炎的性格他一定会使用夺命连环扣的,所以我也没有去管这未接电话,拿起许冲递给我的外卖就吃了起来。
“哎,今天有个美女上门找你,你不在,就留了一个电话,说是等你回来让你打电话给她,这个女人长得漂亮,气质也不错,是那种淑女形的,怎么的,要不要打一个看看,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死。”许冲将一张白纸递给了我,我也没去理会,估计又是房东的女儿来收租了吧,不过,按照许冲的审美,房东那两百多斤的女儿,美女……这两个字他到底是怎么叫的出口的。
吃过夜宵,我将我最近休息的事情告诉了许冲,谁知道这死胖子一把就抓着我出了门,还说我反正明后天都休息,不如今天就轻松轻松,去酒吧喝点小酒。
我也知道,这几天可把许冲这花花公子给憋坏了,所以也没有反驳,直将他带到了李瞳开的酒吧中喝了点酒。
我喜欢清静,太吵的地方不适合我,而在这里,我想要放什么音乐就放什么音乐,所以这里也是我放松的首选去处。
“怎么?你的这个朋友不太喜欢这里?”在经过介绍后,李瞳似乎看出了许冲的心思,当即问道。
而许冲也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也还好,也还好,就是这里能再热闹点,就更好了。”
李瞳笑了笑,直就将我们带到了这个酒吧靠后的一个墙壁外,将墙壁外的椅子重新置换了一下位置,紧接着,这墙壁居然被缓缓地打开,而在墙壁后面,则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许冲见罢,顿时张大了嘴巴,顺手就将一张信用卡递给了李瞳,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板娘,给我来一瓶皇家礼炮,我要你们这里最大的卡座,卡没有密码,方怵,我们去玩玩吧。”
我见许冲一脸兴奋的朝这酒吧内看去,看到几个美女经过的时候,那哈喇子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尴尬的朝李瞳笑了笑:“不熟,不熟,。”
后者妩媚的一笑,接过那张信用卡,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POS机,直接那么一刷,就让许冲签了字,并从这酒吧内叫了几个小妞,让她们带着许冲走了进去。
“有这两个人陪你,总好过一个男人,而你的朋友,方警官,今天晚上可是我的人。”说话间,我胳膊一紧,李瞳直挽住了我的手,一脸暧昧的对着许冲说道。
而许冲也自然心领神会的朝我们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跟着那两个小妞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的他,愣是连一个头都没有回过。
“怎么?今天晚上,你是选择要和我依偎着谈话?”我看着怀中的李瞳,嘴角微弯的笑道。
酒吧内还有一个酒吧,这一点,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不过,在看到这个酒吧的一瞬间,我马上就明白了李瞳要在这里开设酒吧的目的。
在这里,人烟混杂,消息自然也是灵通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玄阴门这会儿说不定正在追杀她,任谁也想不到,一个被追杀的人,居然会在这里这么高调的开设酒吧,而且,这个酒吧四通八达,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李瞳也能在第一时间逃脱。
等他将槅门关闭,我们再座回卡座上时,她又掏出了一包香烟,自顾自的点燃抽着,似乎并没有想要和我说话的意思。
“玄阴门,最近有什么动向?”我坐在她对面,从烟盒中抽走了她的一根香烟,而后点燃,对其说道。
她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我说没有你信么?按照玫瑰的一贯做法,她现在正自顾不暇呢,还会管我们这边的事情么?”
我眉目一皱,问她怎么回事。
紧接着,她笑了笑,说没什么,在离开东市的时候她顺手在某处高档居民住宅里面放了一把火,现在警方正在紧锣密鼓的找着她呢。
“放火?”
“放心吧,屋子里面没有人,只是在房里放了一个包,一个属于孙菲羽的包。”
“还真想不到,你会干这种事情,不过也好,让他们自顾不暇,也不失为一个保命的方法,只不过,你知道的,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问你的事情。”
后者笑了笑,直接就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份档案袋来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