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昭华浑然不意，她依旧面色如常，噙着笑意说道：“嫔妾小时候，嫔妾的祖母总是喜欢跟嫔妾说她小时候，她年轻时候的事情。这上了年纪的人啊，都喜欢讲古。嫔妾至今仍清晰记得嫔妾祖母和嫔妾讲古的神情，就跟一个样……”

昭华没明说是跟哲贵妃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昭华的意思是说她祖母说话神情跟哲贵妃一个样。

昭华这是拿哲贵妃与自己的祖母比，拐着弯说哲贵妃老呢。听懂的嫔妃都偷偷笑。当然哲贵妃也听明白了。

“大胆淑妃！”哲贵妃终是忍不住怒拍案，怒斥昭华。

哲贵妃：“你敢嘲讽本宫，敢对本宫不敬！”

容貌永远是女人最在意的东西之一，哲贵妃当然也在意。哲贵妃因为常年缠病，容貌本就比同龄人显老。哲贵妃和娴贵妃两人年纪相当，但两人站在一起，哲贵妃看起来比娴贵妃老十岁不止。

正因为自己显老，所以哲贵妃就更加在意。

昭华这些话就是往哲贵妃伤口上泼盐水，哲贵妃当然忍不住。

昭华：“以往本宫只听说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没想到今日倒是亲眼目睹了一回。”

“怎么的，娘娘是贵妃，就不让人说实话不成？”

哲贵妃指着昭华斥道：“你，本宫就不允你说了，你待如何？”

昭华：“您是众妃之首的贵妃娘娘，您的大阿哥是皇长子，这宫里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谁不都得听贵妃娘娘您的。既然您不让嫔妾说，那嫔妾不说就是。”

众人都以为昭华直接跟哲贵妃干上，哪想昭华话锋一转，不跟哲贵妃硬杠了。

昭华一副泰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被哲贵妃吓住了。

只听她继续说道：“老天有眼，公道自在人心；嫔妾说与不说，又何妨。你是贵妃娘娘，嫔妾只是淑妃，您能不许嫔妾说，嫔妾自然尊上，您不许嫔妾不说就是。”

昭华说哲贵妃仗着位分高就欺压她，她是敬上尊上，所以才听众。

昭华：“只是这悠悠众口，您还能不让天下人说不成？您堵得了一个人的嘴，您堵得了天下人的嘴吗？这即使是皇上也做不到吧。难道哲贵妃比皇上还厉害？若是如此，那嫔妾拜服。”

昭华没直接跟哲贵妃杠，她拐着弯给哲贵妃挖坑。

哲贵妃：“你大胆。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说本宫比皇上厉害了，你敢胡诌陷害本宫？”

昭华：“冤枉啊。嫔妾说了吗？嫔妾只是问您而已啊。您如此紧急，莫不是自这么认识？”

不管哲贵妃说什么，昭华总能拐回去，这话题就说不完。

哲贵妃：“淑妃，你胡言乱造。”

以往昭华鲜少与哲贵妃直接针锋相对，她们多是一起对付皇后，一起对付皇贵妃，一起对付娴贵妃；因为三人在时，昭华和哲贵妃的有些利益是一致的。那就一起反抗三人压迫和算计。

在面对三人她们默契的一起反击，虽然是各为自己怕利益。

可如今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死了，娴贵妃废了，局势推动，昭华和哲贵妃终于是被推到直接对立的局面。

她们俩对上是迟早的事，所以哲贵妃针对昭华，昭华并不在意外。

哲贵妃：“淑妃，你敢诬蔑本宫，真当本宫不敢罚你吗？你别忘了，本宫不仅是贵妃，更是执掌宫权统摄六宫的贵妃。你敢对本宫不敬，以下犯上，本宫就今日定要罚你。来人，给本宫将淑妃押到外面去跪着……”

“主儿，有圣旨下……”

外面一声喊话，打断了哲贵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