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之势。
守城的残兵败将在陈汤率领的西域联军面前不堪一击,当燕幕城登上城头的那一刻,更是让匈奴士兵失去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念,他们选择了投降。
匈奴军旗在夕阳中缓缓落下,正式宣告北匈奴在西域的七年政权彻底结束。在西域一个大和平的时代即将到来。
燕幕城凌厉地扫视他们的面孔,没有发现郅支单于的身影,这个懦夫,果然丢下守城将士独自逃生
尚未开口询问,一个俘虏就主动交代了郅支单于的去向,说单于骑马直接进入了皇宫。这位匈奴士兵对郅支单于自私自利之心感到失望和愤怒,这样的领袖不值得他们为他保密。
陈汤当即下令:自己和燕幕城带主要兵力去皇宫,其余人挨家挨户搜查,他特别再次严明,联军所有士兵,不论胡汉,绝不能妄杀无辜百姓,否则悬首示众
联军蜂拥撞开皇宫镶嵌铜扣的大门,十几名黑虎卫呐喊着提刀冲了过来,这是匈奴人中为数不多的视死如归将士。
战斗在悬殊中结束。
当最后一名黑护卫仰面倒在血泊之中后,陈汤叹了口气,吩咐亲卫:“这些人宁死不降,勇气可嘉,厚葬他们”
看着地面横七竖八不动不动的尸体,联军将士默默站立,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燕幕城蹲下身,将一名尚未合眼的匈奴士兵合上眼帘,这些都是匈奴的大好男儿,原本应该骑着骏马在草原牧羊,妻子已经煮好奶茶在帐篷中守候他的到来,可是如今却为一个人的野心,让以上的美好的一切化为时光的尘埃。
想到这里,一股怒火直冲眼眸。
“燕老弟逮住郅支单于没有”
他刚起身,远远就听见有人大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惊喜交加,正是赵钦和狼烈并肩而来,燕幕城快步迎了上去。
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如果不是赵钦和狼烈及时赶到,即便西域联军绝地反击,也将是一场代价巨大的惨胜。他与赵钦紧紧拥抱在一起。
狼烈在一旁默默发呆。自己一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有三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另外两个就是赵钦和燕幕城。
赵钦教他学会包容。
燕幕城则让他明白武道的真正意义。
“哈哈,我们比比看,看谁先抓住那个混蛋。”赵钦大笑道,一拍燕幕城的肩膀,朝一个方向钻了进去,狼烈对燕幕城点点头,也紧跟了上去,他不太放心赵钦。
陈场将赶到现场500多名将士分为五路,他和燕幕城各自带领一路,分头开始搜索,不放过每一角落。
郅支皇城:这座宫殿虽然远不及大汉皇宫那么气势恢宏,但大大小小的房间也有上百间之多,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除了惊魂未定四处逃散的宫女和太监之外,不仅连郅支单于不见踪影,就连他的大小阏氏和王子王孙也是一个不见。
陈汤厉声盘问每一个宫女和太监,得到的答复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们到底在哪儿
这个问题在每个搜寻人员心间萦绕。
 “这里一定有暗室或者密道。”
燕幕城和陈汤对视一眼,得出结论,他们立刻再次安排人员对宫中每个角落。尤其是厚墙和地面进行地毯式搜索。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厕所和洗衣房,陆续搜出郅支单于的全部家眷,其中就有单于的正室大阏氏,还有燕幕城一个熟面孔废太子驹于利。
他们被集中在庭院中,女人和小孩都哭作一团,单于成年的王子和公主们个个在众人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唯一面不改色的就是大阏氏和驹于利这一对母子。
经过对这六十多人细细审视,陈汤一肚子郁闷,郅支单于仅存的家眷几乎一网打尽,唯独少了单于本人和他的太子驹于赢。赵钦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燕幕城对着陈汤耳朵一番,陈汤点点头,陈汤将这六十多人分开单独审问。
于此同时,陈汤下令,即刻派人进驻郅支城的每个路口,将城门封闭,在没有找到郅支单于前一律只许进不许出。
分给燕幕城的是驹于利。
这自然是特意安排。
一间密室,两人对桌而坐。
驹于利脸上神情复杂,有痛心、迷惘、更多的是无奈。
“你父亲和你弟弟在哪儿”燕幕城开门见山地问,“驹于利,你放心,在攻城之前,西域都护府就决定不会屠杀单于的家眷和城中百姓。”
驹于利表情一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燕幕城,结巴地问,“你是说,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可以自由离开这里”
燕幕城点点头,补充一句,“除了你父亲还有驹于赢,和你们不一样,他们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驹于利眉头紧锁,似乎在挣扎。
燕幕城也不催逼,静静等着他,终于驹于利深呼吸之后,哑然道,“他们去了狼窖,狼窖有个密道。”
“密道位置在哪儿通往哪里”
“就在刚进狼窖的石阶下,具体通往哪里,我不太清楚,他从来没有带任何人去过,”
驹于利颓然蹲下身子。
猛地又抬起头,“燕幕城,你能不能答应我,找到我父亲,不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给他一个痛快”
燕幕城盯着他的眼睛,血浓于水,他理解驹于利此刻的心境,伸出手扶起驹于利的肩膀,沉声回复:
“好,我答应你”
狼窖一片狼藉。
依旧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之气。
这里已经没有狼。
如果有的话,或许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卷缩着一匹“会说人话的狼”。
从驹于利口中探知消息后,燕幕城悄悄出发,独自前去狼窖,没有让任何人随从,他答应驹于利不在众人面前,羞辱和处决他的父亲。
燕幕城步伐轻盈而谨慎,
径直走到狼窖台阶下,果然发现一道暗门,里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燕幕城静握手中剑,点亮一个火折子,一个半人高地道,在眼前弯曲延伸,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