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她腰肢高的姜念时是很可怜。
上辈子被林净秋毒哑,废掉四肢最后丢进冰冷江水的她就不可怜吗!
姜执月此时心中毫无怜悯之心可言。
“她做的错事何止一件。”姜执月看向姜念时,眸中冷意叫他打了个冷颤。
“你近来去春晖堂请过安吗?”
姜执月突然一句,姜念时下意识点头。
姜执月眼中冷意更甚:“你见到祖母喝药了?”
姜念时心里有些害怕,还是点点头:“见,见到了。”
姜执月面上的漠然一点点显露:“你知道祖母为何要喝药吗?”
姜念时眼泪憋不住,他本能地觉得不对。
姜执月并未给他逃避的机会,目光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的生母林氏,给祖母下了毒。”
“老神医是来为祖母祛毒救命的。”
“你胡说!”
姜执月话音刚落,就听到眼前的小人儿哭着大声反驳。
姜执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姜念时脑海中想起阿娘每日都会为自己准备可口的点心,询问自己功课,关切自己的衣食住行。
从来都温温柔柔对待自己,说要自己孝敬长辈的阿娘。
这样慈爱的阿娘,从来都不对人发脾气的阿娘怎么可能毒害祖母!
“你骗人!你骗人!”
“我不喜欢你了!”
“我讨厌你!”
姜念时声嘶力竭地哭喊,看到姜执月冷漠的神情时,更是激动。
他将手中的蹴鞠球举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姜执月,用力地把球砸在她身上。
偏巧就是姜执月受伤的左臂。
姜执月吃痛,微微蹙眉。
姜念时一下又担心起姜执月的伤势来,可他想到姜执月的话,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上前。
长缨连忙上前,想查看姜执月的左臂。
姜执月摆摆手,小孩子拿个蹴鞠球砸她能有多大力气。
姜念时眼泪汪汪地看着姜执月,还不死心地期盼她解释。
姜执月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说道:“正巧,我也不喜欢你。”
姜念时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姜执月。
“我才讨厌你!”
姜念时怒向胆边生,突然跑上前,用力地推搡了姜执月一下,然后哭着跑走了。
姜念时的嬷嬷此时终于姗姗来迟,看到了这惊掉眼珠子的一幕,连忙上前请罪,唯恐六小姐震怒。
姜执月被姜念时推了个趔趄,幸而长缨长绘两人扶住了她。
面对嬷嬷的慌张请罪,姜执月看了一眼跑远的小孩:“嬷嬷的当务之急是跟着姜念时。”
嬷嬷心颤了颤,不敢违逆六小姐,小跑着去追姜念时了。
长缨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可还好?要请府医来看看吗?”
姜执月垂眸看了自己的左臂一眼,莫名地笑了笑,说道:“你看,连这么大的小孩都知道,伤人要往痛处砸。”
长缨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愈发心疼自家小姐了。
姜执月回头看了一眼平湖苑的方向,扯了扯嘴角:“你说,林净秋听得见她儿子的哭喊声吗?”
长缨不在乎林净秋是不是能听见,她只在乎她家小姐。
“便是听不见,也与听见并无差别。”
林净秋有多在意姜念时,就会有多担心。
像林净秋这样机关算尽的人,不会觉得自己现在受制于人了,旁人对姜念时有多好。
她会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终日惶恐。
恶人,是无法想象善的。
至于姜念时,他生母之错,已经让他注定要背负道德的压力。
姜执月闭了闭眼,显得有些疲累:“回去吧。”
回到衍思院,姜执月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书。
字就在纸上,她看了半晌也没看进去。
长吁一声,取了书签把书合上,起身去了内室。
躺在贵妃榻上小憩,长缨来给她添了一件软毯。
姜执月就这么阖眸养神,想到了阿姐最近从宣王府传过来的消息。
因为有所戒备,所以这一次宣王府的内奸被阿姐揪了出来,连带着身边的人也都清洗了一遍。
前世那个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就小产了的孩子如今好好地在阿姐的肚子里。
宣王与贵妃都十分重视,特地派了太医院中最擅长妇科的太医来给阿姐养胎。
按照日子来算,阿姐的产期应该在来年开春。
姜执月只觉得庆幸,比起御下的本事,阿姐比她强不知道多少。
唯独一点,阿姐会对她有所心软。
林净秋拿捏住了这一点,借着她的名义伤害了阿姐。
今世不会了,林净秋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其他的任何人不会有这个机会。
——
谢相府。
医女正在为谢夫人按摩,谢夫人眉目舒展,显然是很得她心。
心腹这会儿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医女摆了摆手,医女便会意地停下,躬身退了出去。
谢夫人眼睛都不带睁开地说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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