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你说的这些与天下局势有何关系?”
孙子仁淡然一笑,随即侃侃而谈:
“都督有所不知,我讲这些与天下局势关系极大,先帝崩殂,未曾留下诏书,宁王、吴王两位夺位,却最终便宜了根基浅薄的宁王。
要知道,当时大势者在吴王,世家拥戴,百官信服,可最后宁王却占了大位,这一点虽说取巧,为人诟病,但输了就是输了。
可身为胜利者的宁王却没有斩草除根杀掉吴王,反而任其就藩,这样一来,麻烦就大了,毕竟论出身,吴王的身份要比宁王的身份高贵太多。
而身为失败者的吴王自然不会放弃,即便他认输,他身边的利益者也不会认输,所以,他们一定在等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只怕马上就要到了”
“接连三年大旱,纵观大陈一十三道,每道的百姓无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尤其是河南、河北两道,前些年大乱刚刚平息,又恰逢大旱,过冬之粮几乎无存。
这一场大雪过后,注定要白骨累累,冻死饿死者不知凡几,到那时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灾难,介时,乱民四起,各郡拥兵自保,朝廷又无力惩戒,如此一来便是乱世开端。”
“到那时,谁都不能独善其身,都督以为自己偏安于这西陲之地,就可以远离关中的是是非非吗?”
孙子仁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有神的看着杨泽。
“子仁初入靖北时颇为震惊,一番逛下来,便看出都督窃据西陲一镇之地,绝非自安,所图谋者大,可西陲之地想要成就王霸之基,只怕还差点,若都督不弃,子仁愿效犬马之劳”
“子仁能来我这儿屈尊,杨某不胜欣喜,从今往后称我公子便是”杨泽笑意连连的说道。
“是”
“子仁”杨泽笑盈盈的问道:“说说,靖北地处西陲,若想强盛,当如何为之?”
孙子仁知道,这是杨泽对他的考验,当即沉思片刻后道:
“靖北虽处边塞,但胜在有天险为阻,唯一不足便是人力困乏,粮草不济,若是能弥补此两点,靖北当是一绝佳宝地。
毕竟此地距离都城万安相隔数千里,即便反叛,朝廷也是鞭长莫及,待我靖北强盛,南下夺取河西之地,北上横扫西域诸国,以此为根基,可造王霸之基业。”
“子仁所言,正合我心”杨泽的打算和孙子仁几乎是不谋而合。
通过这一点,杨泽对孙子仁更加看重,沉吟一番,如今靖北不仅缺人,更缺人才,像孙子仁这种才华之辈,自然要委以高位,否则谁又会不远千里来到西陲投奔杨泽。
贤名,该有还是要有的。
“如今靖北军初建,万事艰难,在下愿请先生为我都督府司马”
司马一职已是都督府内司掌军事的第一人,与长史并驾齐驱,称之为上佐,
孙子仁自知自己学识过人,但毕竟是个大闹秋闱的配军,即便杨泽会重用自己,也不会立刻委以重任。
可他却怎么没有想到,杨泽一上来就让自己做司马,这个靖北军执掌军事的第一人。
一时间感念种种,冲着杨泽跪拜道:“子仁一充军刺青之徒,得公子高看,委以重任,必肝脑涂地,为靖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泽看着眼前这个热泪盈眶孙子仁,心中一阵激荡,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思想单纯的人比较多。
正如孙子仁现在所想一般,君待我如国士,我当以国士报之。
“公子,子仁初来乍到,尚无建树,便被公子委以重任,唯有粉身碎骨以报公子知遇之恩。”孙子仁抱拳回说:
“公子,千军易得而一将难求,子仁在河西都督府充军之时,曾见过一人,同为充军者,此人名叫:赵沂,武艺不俗,善使长枪,曾是燕州都督府麾下的校尉,后来不知犯了何事,最终发配武威,做了河西都督府一名府兵,若是公子有意,子仁愿亲自游说,将其招来”
“若真如子仁所言,便是为我靖北添一助力,不过此行千里,子仁一切小心,若事不可为,当全身而退,我靖北可不能因小而使子仁负伤”
杨泽坦荡一言,嘱咐孙子仁行事小心,好不容易靖北来了一个大才,万不可因小而失大,嘱咐完,他心中觉着不放心,扭头冲着杨成说道:
“杨成,你从亲卫中择取五十名好手,或明或暗保护好孙司马的安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少主放心,杨成明白”杨成上前回命。
“公子,待人以诚,子仁敬服”孙子仁见到杨泽竟然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从未有过这种被上位者关切的他,竟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送走孙子仁,杨泽没有闲着,他最迟明日需要动身前往车鼻施部,完成贸易约定,这一去一回至少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在出发之前,他需要在靖北城的几个比较关键的地方去查看一番。
一个是北匠造所,这是靖北城靠近农商区位置的一个匠造所,今后,北匠作所将成为靖北城发展的重要部门,与冶炼区的南匠作所不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