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平跟着两人坐牛车去县衙办理完过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拿着刚到手的一吊钱来到东市。
东市是县城交易场所,所有日常用品在这里都有售卖。
他来东市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打算在附近租一间屋子当仓库。
在路上他就想过要如何才能拿下范二家的竹制品。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县城租间屋子做仓库,让范二将竹制品送到仓库里,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
否则他要那么多的竹制品做什么?
总得有个说法,有了仓库就好编故事了。
也有利于以后组织货源。
他却没想到,刚到东市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范二叔怎么来东市了?”
在对面不远处,范二蹲在自家驴车边上,不时看向旁边的当铺。
赵彦平更加好奇,走了过去。
当铺里,二丫走到柜台边。
柜台很高,她的头都够不到窗口。
她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来当铺,用手抓着胸口的玉佩,半晌没有开口。
里面的朝奉有点不耐烦。
“客人要当什么?”
他见二丫穿得破破烂烂,年纪又小,没有太在意。
“我,我要当它。”
二丫鼓起勇气,从脖子上取下玉佩就要送到窗口。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
她吓了跳。
回头却见到一脸笑容的赵彦平。
“傻丫头,这是你贴身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当。”
他将她的手里的玉佩重新给她挂在脖子上。
“哥,我....”
“我知道,你想帮哥,哥都知道。”
赵彦平牵着她的小手向门口走去。
“喂,你们当不当东西!”
朝奉伸出脑袋没看到玉佩。
“不当......”
赵彦平头也没回,带着二丫离开当铺。
他要是晚来一点,二丫的玉佩就保不住了。
而且还不一定能当到钱。
外面的范二笑呵呵走过来。
“多谢你了二叔,我还有点事要做,麻烦你先送二丫回去。”
范二道:“没问题,你忙去,二丫就交给我好了。”
赵彦平想了想又道:“二叔,我这边联系了个买家,他要一些竹椅,我等下也是去和对方谈价格,你做的竹椅送到县城多少钱一把?”
范二一怔,没想到还和他有关。
“要是多的话,五文钱....不四文钱一把也行。”
“我知道了。”
赵彦平点点头,又对二丫道:“下次别再这样了,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说罢朝着东市里面走去。
二丫的眼眶里的泪在打转,坐在驴车上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
赵彦平其实心里挺感动的。
当年和父亲逃难时遇到了从山上滚落下来的二丫。
二丫穿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据说是遇到的劫匪和家人走散了。
一个人在山里转悠了半天,饿的发晕摔下山坡。
赵彦平的父亲带她一起来到竹林村,这一住就是五年。
那玉佩是她随身佩戴的物件,睡梦中都还紧紧抓着,可见有多珍惜。
今日她居然为了这个家把玉佩拿出去当,赵彦平是真没想到。
在东市转悠了半天,终于在后街用每月15文钱租了一间二十平的杂屋。
主人要求押一付三,总共花了60文钱。
拿了钥匙,他又购买了十斤糙米,一斤菜油,一斤肉以及一些日常用品。
用五文钱雇了辆牛车回去
总共花去145文。
这样一来他手里就还剩下843文钱。
到了家,二丫帮他将东西送到厨房,看上去好了许多。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不过看得出二丫心事重重。
现在菜园子卖了,以后要怎么过呀!
她的小脑袋不时在想这个问题。
特别是看到赵彦平买了肉回来,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让赵彦平很想笑。
“砰砰砰....有人吗!”
外面传来叫门声。
赵彦平奇怪是谁这个时候找上门。
他在竹林村没有什么亲戚,平时除了二婶子没有人上门。
打开院门,原来是村里的里正范七爷。
范七爷是过来通知他到了服役的年纪,过完年要服一个月县里的劳役。
这是县里派下的徭役,每户都要出一丁轮流服役一个月,如果不去,可以出钱请人代替,又名过更。
过更的费用每个地方都不同,在莱阳县只要300文,有些地方高达1000文。
赵彦平当然不想去,因此必须在年前凑足300文才行。
二丫抓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赵彦平很瘦弱,这么冷的天在外服役一个月身体肯定吃不消。
这个时代的人最怕生病,特别是穷苦人家,一点风寒都能置人于死地。
赵彦平的爹就是感染风寒死的。
原本还算殷实的家为了治病将能典当的都当了。
结果还是没有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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