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会儿旁边询问室的刘双抢都被杜大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年二建旱冰场里面，每天最少五百到八百人，尤其到了晚上天黑以后的八点钟，还有半个小时的恰恰步，那个舞要是跳的齐整，那真的就是飒的要命！每天晚上那个点，都是最疯最热闹的时候，就连旱冰场的外面都围了好多人。”

“所以真正出问题的一开始不是在旱冰场里头，而是外边围观的人，毕竟有些岁数大的，自己也不好意思进去滑冰加跳恰恰步的，而当时的旱冰场就在二建的一处废弃工地上建起来的，旁边废旧的老房子还是很多的。”

“有些年纪大的男女就在外头跟着跳，然后就有些拉客的女人就混在里头，两块三块就是从外边到了里边来的。”

“那会儿都说二建旱冰场附近啥子不多，就是卫生纸特别的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90年冬天的时候，那会儿人真的是特别特别多，有时候场内场外，恐怕都有两千人。”

“岳玉霞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男娃儿骗了身子，本身就是跑出来的姑娘，架不住别人三句两句的好话，加上一些吃的喝的，就和男娃儿住一起去了，可是好景不长，那地方女娃儿又多，新鲜感一过，男娃儿一脚就把岳玉霞给蹬了，不管那个男娃儿以后找的比不比得上岳玉霞，那会儿岳玉霞确实就是无家可归的女娃儿。”

“她那个岳团结的名字由来，也是被一个中年男人给捧出来的，每次找她耍一次，那个中年男人就给一张大团结，每次都是这样，前后大概找了大概有三十多次，不过后来人家调走了，也就没得人花十块了，可是岳玉霞就是要十块，哪怕饿肚子，少一分都不行，最后有些找钱好找一些的男娃儿，还有中年男人就真的出十块耍一次了，不过岳玉霞，老头子不接，出二十都不接。”

“那是因为岳玉霞接过一个，老头喘的厉害，把岳玉霞吓得大姨妈都提前了，从此以后岳玉霞哪怕少挣一些，也不接老头的生意。”

杜大用听着顾卫霞的话，其实心里并不好受，因为这些女孩能够出来这样做，归根到底还是没有挣钱的门路，只能走到这一步，加上家庭的贫困和教育上的缺失，是这些女孩没办法改变的根本，只能够随大溜的去迷失自己，这不是仅仅在这一个地方，而是整个社会层面的贞操意识也在逐渐丢失。

“李丛香是特意来旱冰场找钱的，岳玉霞待她不薄，李丛香的身子就是被那个给十块的中年男子买走的，那年李丛香十六，那个中年男人给了二百整。所以李丛香对岳玉霞是特别信任的，那个丫头没啥太多文化，有些死心眼子，可是对岳玉霞却言听计从，她最低也是八块，这也是岳玉霞帮着她定的价格。”

“至于和我怎么认识的，我那时候想要认识我的人很多，我旱冰滑的好，人长得也还可以，而且我是红社第一个穿紧身喇叭裤跳恰恰步的，那时候还让整个红社紧身喇叭裤卖断了货，那会儿也是没脑子，如果知道是那样的话，我批发一些和我一样的，那会儿我做生意都能做发了财，所以我说我就是个二比女青年呢！”

“那会儿，服装店的老板，每次送我一条裤子，说是流行的，让我去穿着跳，不管火不火，都算送我了。所以那时候的我特别有成就感，现在想起来，我就是给别人当了模特不说，还当了托，人家明明送我的，我还说我58块买的，结果人家老板标了88块，最后还是因为我买的价格最后卖了58，当时还觉得自己两头不是人，现在想起来，就是蠢。”

顾卫霞爽朗的笑着，点了一支烟，仿佛那个年代的事，一下就把她拉了回去一般。

“警官，所以那时候我的朋友特别多，当然了，这个朋友水分也特别大，哈哈……”

“一开始我根本瞧不上岳玉霞，李丛香的，我是县城里面长大的，她们是从农村里面上来的，真的，那会儿顶瞧不起这样身份的男的女的，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么无知。”

“真的有一天自己有事了，你以为那些城里的朋友会帮你吗？有，很少，除了发小和关系极好的同学。”

“而我当时看不上的岳玉霞和李丛香却给了我最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