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一饱眼福，褚凝嫣心中痒痒，恨不得立刻挥毫泼墨，将婉兮姑娘的仙姿印在画作中。

和她同样想法的有不少，婉兮姑娘一下台，好些文士们也快速离席。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画下姑娘的倩影。

“姐姐，好漂亮呀！”云舒闪烁着亮晶晶的双眼，脸上满是期待与渴望。

“哼，才没有，明明是先生更加漂亮。”孙文小家伙不服气的说。

褚凝嫣诧异地看向小家伙，她虽然也挺漂亮的，但和婉兮比起来确实差了不少。

孙文从她用力点头，“先生，你最漂亮了，特别是带着闪闪发光的发冠，穿白色纱裙的时候。”

我有穿过白色纱裙吗？褚凝嫣一脸疑惑，但见小家伙一脸笃定，便好奇问了一句。

“见过呀，就是……就是……”孙文捂着脑袋，竟是想不起来了。

“或许在梦中见过也不一定。”全顺看了一眼东家，立刻收回视线。

褚凝嫣闻言，恍然，笑着摸摸孙文的脑袋，“好了，想不起就不想了，没想到老师在小文心中地位还挺高的。”

“那当然！”孙文微微昂头，用下巴尖对着云舒。

云舒连忙道，“姐姐，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

“嗯嗯，姐姐我就是想要一件婉兮姑娘那样的衣服。”云舒不好意思的说。“我以后会赚很多钱还给姐姐的。”

“当然可以，不用钱，你可是我的家人，回去就给你设计一套，让芸娘和细娘他们给你做。”褚凝嫣拦住云舒。

“姐姐，你真好！”

出了云舒，好些夫人小姐们都注意到了婉兮的衣裳，她们纷纷想象，若是这样漂亮的衣服穿在她们身上，会如何？

会不会也和婉兮那样飘飘欲仙呢？

于是，有了主意的夫人小姐们便开始打听那衣服的来处了。就算那衣服来自京城，她们也要定上一件，不过就是多花一点银两罢了。

而因为之前坚定的契书，婉兮也让梅香拿着那副设计图去宣传。

梅香正想着如何开口呢，便有夫人们打听到了她这里，还有这等好事？于是梅香便在屋门前将推销任务完成了。

某个可以欣赏园林内风景的阁楼上。

“东家，刚才婉兮的丫鬟梅香拿着一张仕女图，画风与墨宝《葬花仕女图》很是相像。”一个普通文士打扮的青年对着坐在窗前的中年文士行了一礼。

“你怀疑是也是乐天大师所作？”中年文士眼睛看着外面，并没有回头。

“还不是很清楚，但风格有些像。东家，是否需要去探探？”

“去吧，小心点”中年文士摆摆手。

“是！”

“东家，太守来了。”这时一个仆役进来。

中年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瓜子，穿上鞋走了出去。

“这么说来，那婉兮那身衣服是你做的？”曹元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将正在说笑的四人吓了一跳。

“曹将军！”褚凝嫣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衣服的图纸是我画的，我可没有做衣服的本事。”

“那你也是挺厉害的。”曹元走到褚凝嫣的对面坐下，刚好挡住了她看表演的视线。

不过有这么个不速之客在，她也没心情看表演，“比不得曹将军。”

“听说你准备开成衣铺子？怎么？你那青梅竹马把你抛弃了？”曹元只当作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嫌弃，继续找话题。

偏偏又是个不会聊天的主儿，说出的话，总让褚凝嫣想撸起拳头揍他一顿。

“您也知那只是青梅竹马。”褚凝嫣翻了个白眼，“再说，世间女子一定要嫁人生子吗？”

“既然有能力养活自己，为什么偏要靠别人？你说呢？曹将军？”

曹元从前见到的女子，多是弱不禁风，需要旁人照顾，一旦失去依靠，就会六神无主。

就是他的老娘从前也是要依靠父亲的，就是后来父亲去世了，老娘才渐渐坚强起来。但如果失去他的庇护，老娘可能也会晚景凄凉。

他从未见过像褚凝嫣这样的女子，果然，坚韧，自信！

“你说得对。”曹元道，双眼看着褚凝嫣渐渐失了神。

褚凝嫣诧异，这个冷酷严谨的曹将军居然会认同她？要知道自己那个青梅竹马听到自己这番话时，也是不认可的。

“你没事吧？”褚凝嫣被认可了，却又不自信了。

“我能有什么事？”曹元的眼神重新聚焦，整日板着的脸，放松了一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还别说，怪好看的。

褚凝嫣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收回视线，“没事就好。只是没想到你会认同我的想法罢了。”

“是呀，世人多认为女子就该依附男子，但我觉得依附于不依附，只是形势所为罢了。钟鸣鼎食之家有傍人篱璧者，亦有执掌大权的主母。筚门圭窦之中有吸血蚂蝗，亦有苦苦支撑门户的妇女。”

曹元看向褚凝嫣，“其实无论男女，走出怎样的路都是个人选择吧。”

褚凝嫣这回真的是震惊了，其实她自从落水后醒来，就隐隐有种感觉，她觉得自己不认同这个世界的规矩，但记忆告诉她就是这样的，她也应该跟着顺着时代潮流走下去。

只是心里隐隐不甘，她觉得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别人？她很不解。说与最熟悉的远行哥听，对方也不理解她。

她苦恼，只能默默努力罢了。

“你，曹将军，你……”褚凝嫣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谢谢吗？还是别的？

“叫我曹子善吧，将军只是我的职位。”曹元道。

“曹……子善？”褚凝嫣没有拒绝。

“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番想法吗？”曹元看着褚凝嫣稚嫩的小脸，唉，才14岁呢，还是个孩子。

“嗯嗯。”褚凝嫣忙不迭点头。

“许是常年征战，见惯了人情冷暖，世间百态吧。”他曾见到过一对夫妻，男的因为屡试不中，整日喝酒买醉，打老婆。而女的每天天不亮就做豆腐，卖豆腐，养活一个家，还要供男的饮酒发疯。

明明那个家是女人一手操持的，没有男的能过得更好，却不能将其逐出家门，因为世人只看重男子。没了男子的家，恐怕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欺辱

褚凝嫣双眼亮晶晶地看他，是什么世间百态？她想听听。曹元无法只能挑选着给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