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咬唇,极为难堪道:“我……我曾从歹人手中救下了她,还亲自陪着她回府,帮她打破了被歹徒掳走一夜未归的传言。
她……她便将我视作比亲姊妹还亲的姐姐。”
“哦?”沈嵘挑眉,若真只是个救命恩人,六皇子妃就不会是这个表情。
六皇子妃恼怒地横了沈嵘一眼,没好气道:“你问的话,我已经如实回了你。”
沈嵘垂眸,淡声道:“嗯,我知道了,她许是将你当成了话本子里从天而降的英雄来仰慕。”
难怪宋雪岚宁愿以死来洗脱宋家嫌疑、攀诬皇后都不曾提六皇子妃半句。
六皇子妃皱眉,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回言。
是她对不起宋雪岚。
宋雪岚对她痴心一片,倒是她一直装糊涂,利用当年的救命之恩来让其为自己办杀头的事。
“你早些将你方才所言八皇子勾结刺史的证据送到东宫来,等我瞧过那些东西后,自会按照你说的办。”沈嵘沉声道。
“好。”六皇子妃一口应下。
她起身走到门口,随后又驻足回头。
“你……你兄长同夏芜成亲后过得可好?”
闻言,沈嵘的眉眼全然冷了下来。
“薛锦云,我兄长同长嫂过得好不好可同你没有半分关系。”她声音极冷道。
六皇子妃的眸光微颤,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锦帕。
她垂着眸子道:“我没旁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沈嵘的眸光又沉了沉。
“你当年转投顾骞怀抱之后,兄长便同你再无半分牵扯和干系!你不要名声,他还要呢!”
六皇子妃被沈嵘直白而难听的话刺得俏脸微红,极为羞愧道:“罢了,我不过随口一问,你既不想说,我也不再问。”
“哼!”沈嵘又忍不住横了六皇子妃一眼。
六皇子妃又往前走了几步,才沉声道:“我希望他同夏芜能情投意合,夫妻和美。”
似是怕沈嵘又怼她,她急忙道:“我是真心实意地盼着他能幸福。”
沈嵘没有言语,就那么冷冷地望着六皇子妃。
待她远去,桃染等人进殿后,沈嵘才蹙着眉头道:“桃染,你……你让阿姝来一趟东宫。”
她兄长好不容易成了亲,她可不能让薛锦云去祸害他和夏芜。
桃染先是一惊,随后才连连点头。
顾宸一回东宫便沉声道:“阿嵘,京中怕是要哗变,你……你千万要小心。”
说完,不等沈嵘出言,他便又说:“就让墨枫留在东宫保护你吧!”
沈嵘皱眉:“你让墨枫去护好阿玠他们便好。”
“我会另外遣人保护他们三个,你就让墨枫留在东宫吧。”顾宸软了语气道。
她疼阿玠他们三个,他又何尝不重视他们?
“你将墨枫和你安排的其他人对调一下。”沈嵘沉声道。
墨枫武功高强不说,还极为忠心。
“阿嵘,我……”
“你若真重视他们,便听我的!”沈嵘直接打断。
顾宸沉眉,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她望了半晌,随后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就按你说的办。”
此事商定完,沈嵘才将六皇子妃前来找她的事全部说给他。
“看来,老六那边的消息也很灵通啊!”顾宸眯着眸子道。
“嗯?”
“我也是年前前后才查到老八同几个刺史勾结,老六媳妇手中便已经有了他们勾结在一处的证据。”
说着,顾宸眸中的冷意便又浓了几分。
“除了这些刺史,皇贵妃母子手中应当还有其他底牌,我……我怀疑他们准备起兵。”沈嵘抬眸,定定地望着顾宸道。
这一世,有许多事都同前世截然不同。
兴许八皇子他们也会提前举兵谋反不成。
“老八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也不知父皇是知还是不知。”顾宸低眉沉思。
“兴许知道,兴许不知道。但这都同你我无太大关系,咱们还是早些做足准备吧。”沈嵘道。
顾宸连连点头。
翌日,沈嵘刚起身,沈姝便到了。
桃染在沈嵘的示意下将殿内的人都带出去后,沈嵘便沉声道:“阿姝,你去见一见兄长,提醒他千万不要因为那些早该过去的陈年旧事做蠢事。”
“嗯?”沈姝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后便横眉骂道:“薛锦云不会是瞧着六皇子不行,又要回头找兄长了吧?”
不等沈嵘回言,她又冷笑道:“她将兄长当成了什么?长嫂可是个好姑娘!
兄长怎么会放着长嫂那么好的姑娘不珍惜,跑去同她薛锦云纠缠?”
沈嵘呷了口茶,淡淡道:“当年的恩怨就让它过去!你只管去提醒兄长一句,免得他被人愚弄着犯蠢。”
她兄长应该不会被薛锦云所蛊惑。
可凡事有万一,她就怕那个万一会出现,这才想早些提醒他一两句。
沈姝深吸了口气,连灌了好几口茶才将心头的火气给压制住。
“好,我回去便去找兄长。”
沈嵘颔首。
“你这些时日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京都……”说到这,沈嵘的眸光便是一黯,“京都怕是要出大事。”
沈姝捏着茶杯的手稍稍收紧,沉沉地叹了口气。
“皇后薨逝后,我就猜到兴许要变天,没想到,还真是要变天。”
她长姐可不会随口胡言。
她长姐能提醒她,就代表着京都是真的要翻天了。
沈嵘望着杯中的茶水,半晌不曾说话。
“皇后是被赐死的吧?”沈姝问。
皇后死得着实是蹊跷。
“嗯。”沈嵘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
“皇舅……皇舅可真是可怕。”沈姝面色微变。
沈嵘抬眸,温声将皇后当年离间庆帝和姜皇后的事说了出来。
沈姝被吓得久久不能言语。
“这……这也算得上是因果报应了。”
郭皇后害死了姜皇后后又死在了帝王手中。
“对了,长姐,我听说了一件事。”姐妹俩沉默许久后,沈姝突然道。
“嗯?”沈嵘抬眸。
“薛锦云……薛锦云曾服用过极为伤身子的堕胎药,只她自己好似浑然不知。”
沈嵘的手一颤,立即追问:“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