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桐拧眉,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攥成拳。
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尽力克制着愤怒道:“方才是妾身言辞不当,不知太子妃姐姐今日能不能劝太子殿下来妾身房里?”
沈嵘扫了她一眼,“本宫会将你的心意转达给太子殿下,至于他去还是不去,就不是本宫能左右的了。”
说完,她就快步往外走。
寿安宫内,太后略有些担忧地问:“你今日怎么现在才来?是东宫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嵘的眼底发青,似是累极了。
沈嵘面色微红,“没什么事,是我起晚了。”
“哦?”太后眸中面上的疑惑越发浓。
顾玥脆生生道:“皇曾祖母,母妃今日用午膳的时候才起身!”
“咦?”太后那望向沈嵘的眸中霎时浮上了几分探究。
阿嵘一向自律,怎么会睡到午间才起身?
“父王昨夜在母妃房里,许是他们玩了一夜没好好睡觉吧!”顾珏脆生生道。
说完,他还瘪了瘪嘴。
“父王和母妃坏!玩都不带我和阿玥!”
顾玥也叉着腰附和:“是呀!”
“皇曾祖母,您可要为我们做主!”顾珏朝着太后撒娇。
“你……你们胡说什么呢?”沈嵘俏丽的脸此刻布满了红霞。
两个孩子天真的话语让她很是难为情。
他们不懂,她皇祖母和这满屋的宫女太监却是懂的。
这不,她皇祖母和那些宫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还是年轻好啊!顾宸那小子真是……”太后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原来,她那克己复礼儒雅谦和的长孙也有放浪失控的时候。
“皇祖母……”沈嵘娇声求饶。
她只觉自己的脸烧得能将鸡蛋烫熟。
太后轻笑一声,柔声哄道:“好,好,好!阿嵘脸皮薄,那哀家就不说了。”
话是这么说,她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母妃的脸怎么红了?”顾玥问。
沈嵘剜了她一眼,微沉了声音:“你话有点多!”
不等顾玥生气,她便直接对着桃染吩咐:“将阿玥他们带出去摘花去!”
桃染笑着应下,随后便将明显不高兴的顾玥抱在怀中柔声哄着。
待到桃染一行人将两个孩子带出去后,太后这才温声道:“你同阿宸依旧恩爱就好!”
她苍老的脸上满是欣慰。
她就怕阿嵘和阿宸一直闹别扭不肯和好。
沈嵘不想让太后再为她和顾宸担心,便笑着点了点头。
太后又拉着沈嵘讲起了从前的事。
待到霞光满天,她望着窗外的夕阳,神色哀戚道:“阿嵘,哀家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便是你母亲。”
岁宁的早逝是对她这个狠心母亲的惩罚。
沈嵘微怔,随后便握住了太后有些微凉的手。
“皇祖母,您莫要这么说,母亲她从未怪过您。”
她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却从未说过她皇祖母一句不是。
“阿嵘,阿毓是没有怨哀家,可自她早早离世后,哀家无一日不后悔当年没有拦住你皇祖父!”
提起最爱的亡女,太后的泪水便控制不住地落下,就连那被沈嵘握在手中的手都开始颤抖。
她一直都知道阿毓同秦越泽情投意合,可她权衡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同她那死去的夫君抗争到底,任由他将阿毓赐婚给了沈明达。
沈嵘的眼圈微红,忍着眼泪道:“皇祖母,逝者已矣,您要保重啊!”
“阿嵘,你母亲是……是哀家怀胎十月,又历经了整整一宿的痛苦才生出来的女儿啊!哀家怎么……”太后开始哽咽,浑浊的眼中尽是懊恼和悔恨。
“哀家到底是怎么狠下心逼着她嫁给她所不爱的人呢?”
太后如同受伤的困兽一般蜷缩在一起,低声呜咽着。
沈嵘看得心酸,却也知道她皇祖母需要冷静。
过了许久,太后才不再哭泣。
她抓着沈嵘的手,目光却飘向了远处。
“哀家就是在这么一个晚霞漫天的吉日将你母亲送上了花轿。”
她的阿毓最是孝顺不过,哪怕被逼着嫁给沈明达,却还是在上花轿之前柔声安慰她。
“你父亲生得俊,家世好,性子也好,可他不是你母亲所爱啊!他……他也不爱你母亲。”
说到这,太后又哭了起来。
她的阿毓真真是苦命!
“是,父亲和母亲都不是彼此心中所爱之人,但他们却从未红过脸,吵过嘴。
他们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好夫妻。”
“举案齐眉?呵,他们那分明是认命!”太后又哭又笑。
阿毓同沈明达成亲是为了消除皇家和沈家之间的隔阂,是为了让沈家儿郎能全然忠心于皇室!
阿毓和沈明达都是再聪明不过的人。
他们深知这桩婚事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们才会将悲苦都自己吞下,在人前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
“皇祖母,父亲和母亲成亲对整个大乾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沈嵘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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