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小别胜新婚(1 / 1)

建兴帝一惊,这才感觉到鼻子下好像湿乎乎的。

自己竟是流鼻血了?难道是最近补得太过了?

“不要大呼小叫的!”他剜了李忠一眼,心头有些不快,“你去悄悄叫个太医过来,不要声张。”

太医很快就来了,建兴帝的鼻血这时候已经止住了,把过脉后也没察觉出什么新毛病。太医想了想,便只开了点清热降火的汤药。

太医院的人都听闻陛下已经很久没在后宫留宿了,想来也只是体内积了火没有发泄罢了。

建兴帝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这是自己身体强健的表现——之前虚得头晕,现在都有多余的血可以流出来了,不是体旺是什么?

李忠却有点担心,“陛下不如休息一日吧?”

建兴帝摆摆手,阴恻恻地笑了,“朕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重要的事便是卫太妃的死讯。

他思前想后,觉得眼下是最适合公布这一消息的时候——逆女和赵深都在甘州,赵擘若是怀疑亲娘的死有什么蹊跷,定会拿他赵攀的子女出气。

到时候肃王和沈家的矛盾被挑起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巳时初刻,奉国寺的住持就进宫禀报了卫太妃过世的消息。

建兴帝沉沉一叹,立刻召集了礼部的官员商讨太妃的身后事,又遣了人赶往肃州报丧。

邺城这边,冬日的严寒一点点在消退,进入三月后,也终于有了那么点初春的感觉。

赵沅嘉这段时间彻底空闲了下来,总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可其他人却各有各的忙——

沈青青才来不过半个月就已经适应得很好了,每日里都兴冲冲地出门遛达,已经把邺城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至于小八,趁着这个机会就跟着沈季言和沈归鹤到军营里学习,武艺都进步了不少,一套沈家枪也耍得有模有样。

秦桑也忙着布置新家。唐寒英如今是正七品的百户,算正式踏进了邺城的官场。唐家的宅院就在大都督府旁边,一个两进的院子,不大不小,正合适两姐弟居住。

乔迁那日,赵沅嘉也去送了贺礼。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赵沅嘉知道秦桑应该也会留下来。

秦桑很是惭愧,一张脸都涨红了,“我辜负殿下的期望了。”

说实话,她也很舍不得书馆和杂志的差事。可四爷对她情深意切,她也想为了他勇敢一次……

“并没有辜负。”赵沅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生活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的人生现在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我也为你和小舅父感到高兴。”

“我只是觉得你是有真才实学的,就算以后在邺城也不要埋没了才好。”

秦桑腼腆一笑,“殿下也太抬举我了。”

“不要妄自菲薄,你若是男子考科举都使得。”赵沅嘉冲着她眨了眨眼,“这可不是我说的,之前杂志的读者就是这么评价你的文章的。”

秦桑心头一热,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随之涌了出来,“我以后想开办一个学堂,专门教女子识字。女子虽不用考科举,但识字明理也是有好处的。”

“这主意好!”赵沅嘉的眼睛亮起来,“算我一份,我虽没什么才学,但赞助银钱还是没问题的。”

在唐府吃过晚膳,赵沅嘉就回了都督府。还没走到垂花门,沈煦就像个小肉弹一样扑到了她的怀里,“公主姑姑,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姑姑那里有好多好吃的,睡前还会给他讲好多新奇的故事,他很喜欢和姑姑睡。

赵沅嘉捏着他手感很好的胖脸蛋儿,正想点头答应,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她蓦地回过头,就在朦胧的光晕下看到了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你回来了?”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陆阔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很想立马拥她入怀,可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正拉着他家殿下的手。

沈煦也在打量这个不速之客,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那个消失了很久的驸马姑父。

“姑姑,姑姑,煦儿想和姑姑一起睡。”小家伙隐隐意识到这人对自己来说是个威胁。

就跟他爹一样,每次从军营回来都不准他黏着阿娘。

赵沅嘉还没开口,陆阔就温声说起了道理,“煦哥儿已经三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要学会自己睡觉才行,不然大家会笑话你的。”

沈煦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可我爹一把年纪了还和我娘睡,也没人笑话他啊!”

“臭小子胡说什么!”沈归鹤连忙从墙角跑了过来,捂住了自家儿子的大嘴巴。

好不容易把臭小子哄来找他公主姑姑,谁知表妹夫却在这时候回来了。

真是太不凑巧了!看来这儿子只能自己领回去了。

沈归鹤尴尬地笑了笑,和初次见面的表妹夫寒暄了两句,就抱着沈煦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沅嘉不由好笑,“大表哥每次从军营回来,都嫌煦哥儿碍事,到处‘送孩子’给人玩儿。”

陆阔皱了下眉,牵着她的手就往栖霞院走,“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煦哥儿经常和你睡?”

赵沅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酸溜溜的感觉,眼里闪过促狭,“他肉嘟嘟的,跟个软乎乎的大枕头一样,抱着睡很舒服。”

陆阔没说什么,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回到屋,反手关上门,就再也忍不住把人圈到怀里吻了下去。

赵沅嘉正被他的热情弄得晕晕乎乎的,就听到他沙哑着声音着在自己唇边呢喃:“抱着我睡会更舒服。”

赵沅嘉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更加炽热地回吻了过去。

都说小别胜新婚,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赵沅嘉靠在他胸前,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这胡子多久没有刮了?刚刚扎到我了。”

说着,她便仰着头在摇曳的烛火下细细打量他。

一个月不见,他确实变了不少。不仅是脸上乱糟糟的胡子,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宝刀,锋芒毕露,锐不可挡,某些张力更是拉的满满的。

怪让人心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