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觉得她的话有些古怪,“你别急,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
秦桑站起身,快步走到赵沅嘉面前,轻声说道:“之前许文翰告诉我把能证明唐家是被冤枉的证据藏在了我以前住的院子里。”
“我本想着趁今日回青槐街就能把东西找出来。可地动后,房屋全都塌了,我一个人实在没能力从废墟里把东西拿出来。”
若是可以,她并不想把公主牵扯进唐家的旧案。
赵沅嘉不解地眨了眨眼,“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让人悄悄护送你回青槐街一趟就是。”
“我……不想给公主添麻烦。”秦桑咬了咬唇。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公主和善对她好,她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进退的要求这要求那。
再加上从大理寺的牢房回来,公主府上下就一直在忙碌祈福一事,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去添乱。
赵沅嘉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秦桑这些年一定活得很小心翼翼。
“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赵沅嘉微微一笑,语气很轻松,“白日里青槐街那边还有不少人,等入了夜,我让人随你一起去。”
“不过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赵沅嘉想了想,提议:“不如我让小舅舅陪你一起去?”
她真不是故意找机会让这二人相处,而是小舅舅确实就是最好的人选。
一来他本就知道秦桑家的情况;二来以他对秦桑的感情,绝不会泄露什么;三来,他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对东城的街头巷尾都熟门熟路,他夜里在那边出现也不会显得突兀。
秦桑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些,眼底不由得浮出一丝不自在,“那就麻烦沈四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赵沅嘉“越俎代庖”地摆了摆手。
她小舅舅可能巴不得呢……
睡过午觉,赵沅嘉就去了永平侯府。上元这样人月团圆的日子,总要和亲人们聚一聚的。用过晚膳,沈家几乎全家出动,浩浩荡荡地坐着马车往午门去了。
上元十夜灯。
每年从正月初八至正月十七,午门前都会置鳌山灯、办灯会。这期间,白日为市、晚上放灯,午门一带就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往年上元这日皇帝还会在此赐宴群臣,由于早上刚刚发生了地动,宫里就临时把宴饮取消了。不过各家还是很有默契地聚集在了这里,等待戌时正刻建兴帝带着后宫嫔妃登上午门与民同乐。
赵沅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
灯会的规模比她想象的大多了。不仅街道两旁的店铺张灯结彩,空地上也搭建了许多灯棚,上面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精美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仅有灯看,街上还有笙箫鼓乐和杂耍百戏的表演,人们穿梭其间,处处都充满了惊喜。
离戌正还有一段时间,沈家人便各自散开在灯会上逛了起来。
“你们喜欢什么样的灯?我去买!”沈归舟豪爽地拍了拍胸脯。
今儿过节,祖母又偷偷塞了不少零花钱给他。
“十二哥好棒!”沈青青最为捧场,跳起来指了指,“我要那个眼睛最红最大的兔子灯。”
赵沅嘉纠结了一下,选了个憨头憨脑的老虎灯。
“阿姐,你呢?”沈归舟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念恩。
念恩觉得每一盏花灯都好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我不知道。”
沈青青拉着她的手,建议,“姐姐,我看那个大象灯挺好看的,它的鼻子还能卷起来呢,不如你就要那个吧。”
念恩点点头,“好,我就要大象灯。”
沈归舟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姐姐,转身吩咐摊主,“除了她们说的那几盏灯,你这摊子上最受欢迎的二十盏灯我都要了。”
这么多灯一个人也拿不了,沈归舟便让跟着的婢女小厮们拿在手上,看着念恩道:“阿姐,这些都是买给你的。”
“就当是补上以前那些年的。”他又轻声说了一句,就抬脚往前走了。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念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里霎时变得软乎乎的。
虽然她还没有机会见到哥哥,但她有幸多了一个很好的弟弟……
几人走走停停,很快就来到了鳌山灯前。
所谓鳌山灯,就是将上万盏彩灯铺叠成形状似鳌的一座灯山,高十几层,万灯齐亮,璀璨夺目,灿若繁星。
赵沅嘉都看呆了,心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完全就是用花灯搭起来的楼宇啊!
不过在这样的标志物前可是人如潮涌、摩肩接踵,公主府的侍卫担心自家公主会被人冲撞,便上前把她围了起来。
赵沅嘉:……
这一下子,她便在人群中凸显了出来。人们看灯的同时,也不忘好奇地瞅她两眼。
赵沅嘉有种被人当稀奇围观的感觉,正打算悄悄撤了,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袁朗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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