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怯生生地问道:“娘,阿爹能有办法帮我遮掩的,对不对?”
“你现在知道怕了?”靖南侯夫人柳眉一凛,伸手在她额头上重重戳了两下,“怎么做事前也不知道过过脑子!她可是姓赵的,你没事去惹她做什么?”
袁玉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我、我……”
原因她实在说不出口。
靖南侯夫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那个陆阔吧?你和沅嘉公主一样都看上他了。”
袁玉没想到她娘早知道了自己的这些小心思,顿时羞窘得面红耳赤。
见她这般,靖南侯夫人的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郁闷,严厉道:“玉儿,别惦记这个陆大人了!不管他自身多有才华,也不过是一介寒门,家底微薄、钱财人脉皆无,你嫁给他又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袁玉弱弱地反驳,“我自己有嫁妆,阿爹如今也位高权重,到时候在仕途上多帮着他一些就好了。”
靖南侯夫人直接翻了个白眼,一口气梗在心里不上不下憋得她都要心绞痛了。
她是怎么养出了这样豆渣脑筋的女儿?
“你可知道四皇子和五皇子马上就要选妃了?”靖南侯夫人问。
袁玉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两个皇子也不得宠,都十七八了还没封王。她还看不上呢!
靖南侯夫人哪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他们再不得宠也是皇上的儿子,封王是迟早的事,你看不上这王妃之位,有人可巴望着呢!”
袁玉越听越糊涂,“谁啊?”
“娘听到风声,皇上有意和我们家结亲。”靖南侯夫人叹了口气,“你若不想嫁那就只有袁莹去了。等她当上王妃娘娘,你再见她时可就要恭敬地行礼问安了。”
“不仅是你。”靖南侯夫人用帕子压了压眼角,不无伤心道:“我这个做继母的以后也要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休想!休想!”袁玉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才不要被那个袁莹踩在脚下!绝不!
靖南侯夫人勾唇一笑,搂住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玉儿你要记住,嫁人可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只能往上,绝不能向下,不然你以后就永远要低人一头。”
袁玉有些动摇,心里虽还是舍不得陆阔,但也不愿以后的人生居于人下,“娘,我记住了。”
靖南侯夫人满意的嗯了一声。
“你这次算计五公主,可有用到侯府的人?”
袁玉心虚地低下头,“这事我向来是让身边的碧蝉去办。”
向来?那就是不止一次干这样的事了……
靖南侯夫人的头又开始疼了,厉声喊道:“来人!再多安排几个人去找侯爷!就说十万火急!”
……
赵沅嘉这日还是在梅花小筑住下了。
白日里闹腾了那么一场大戏,她是真有些累了,吃过晚膳没多久就打算早点歇了。
“夜里都不用进屋伺候了,你们也去休息吧。”赵沅嘉并不习惯留人守夜。
“是。”几个婢女说着就要退出去。
小荷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问,“殿下,要不要奴婢让灶上多准备些着热水?”
赵沅嘉摸不着头脑,“准备热水做什么?”
小荷天真地笑了,“这样公主若是叫水,就能马上沐浴了呀。”
赵沅嘉更懵了,她大半夜的还洗什么澡啊?她都洗过了。
小荷贴心地说:“殿下,您就留奴婢使唤吧。奴婢保证在门外站得远远的,绝不会偷听您和陆大人的墙角,只等事后为您端茶递水。”
赵沅嘉:……
这小丫头一天到晚的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没人会来!你放心去睡觉吧!”赵沅嘉哭笑不得,在她头顶胡乱揉了揉,“小小年纪夜里一定要睡饱,不然长不高的。”
小荷不解地嘀咕,“陆大人都好久没来了呀!”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和公主相谈甚欢,怎么夜里都不知道趁热打铁过来侍寝?
赵沅嘉心知这丫头因为上次的事误会了,但她又不好解释什么,只能敷衍道:“好了好了,别操心这个了。若他真的要来,我一定只留你伺候。”
小荷这下高兴了,“奴婢定会守口如瓶的。”
她可是公主真正的心腹呢!
打发了小荷,赵沅嘉就到床上躺平了。
街上刚传来二更的梆子,不过才九点多,她虽然感到疲惫,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要是能刷下手机就好了。
赵沅嘉望着天青色的承尘,纷乱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陆阔身上——
他的身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又想要做什么?
其实事到如今,赵沅嘉的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想,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但她知道陆阔多半是和定国公府江家有某种关系。
不然他也不会在端午宴上有那些反常的行为。要她相信陆阔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帮她找念恩,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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