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真想把这儿子的脑袋瓜掰开,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屎!
此次的工部贪墨案所涉数额极大,建兴帝为此大为光火,已经在朝上发作了好几回。如今所有人都恨不得躲着工部的人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波及到了。
这人倒好,为了个外室的兄长就大喇喇的拿着家里的帖子去锦衣卫疏通?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这事有关啊!
“你这样的脑子,以后也别想着上进了,官也辞了吧,省的祸及子女,连累家人。”永平侯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安安心心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也闯不了什么大祸。
“父亲!”沈仲谦觉得自己很委屈,不就是让人在狱中多照顾一下自家亲戚嘛,多大点事儿啊?有必要大半夜的这么大动干戈吗?
赵沅嘉把刚听到的事情想了想,详细询问:“二舅父,你和这人是怎么认识的?他可是你推举到工部做事的?你和他之间可有金钱往来?他的妹妹又怎么做了你的外室?”
沈仲谦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更是烦死她了。若这外甥女不是公主,他早就上去骂人了。
长辈的事也是你能问的?
“回答殿下的问题。”永平侯换了称呼,提醒他问话的人是谁。
沈仲谦立马怂了,如实道:“我和苏明是去年在酒局中认识的,因为聊得来,那之后就走得比较近,知道他仕途不太顺,就为他在工部谋了个小差事。”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我有一次上他家做客,不小心在后院撞见了他的小妹,一来二去,她又忽然说倾慕我,然后……”
后面的事,他当着外甥女的面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赵沅嘉也没有追问,剩下的她大概都能脑补。
“外祖父,今夜那些黑衣人要把这苏家女伪装成上吊自杀,一定是在谋划什么事情。而这事肯定是冲着二舅父和沈家来的。”她很笃定地说道。
永平侯眼下也不再怀疑这外孙女所说,略作沉吟,道:“我让人去打听一下。”
等待期间,沈仲谦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还是好奇地问道:“阿沅,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婉儿的事的?”
要不是这个外甥女多管闲事,他能被他爹骂吗?
赵沅嘉说得轻描淡写,“我身边的人偶然看到二舅你进了杏花巷的某个宅子。”
沈仲谦纳闷儿,“那今晚呢?你的人又那么凑巧去那里做什么?
“闭嘴!哪有这么多问题?”永平侯斜着眼睛瞪他,毫不留情地数落起来:“你若是能在公事上多用点心,多想多问些,能陷入现在这样的境地吗?”
沈仲谦有些不以为意,小声嘟囔,“现在不好好的吗?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然而,等永平侯把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时,他直接傻眼了。
“死了?你说苏明死了?怎么可能!”
赵沅嘉的心也往下沉了沉,“外祖父,这人的死可有蹊跷?”
永平侯的表情也很凝重,“据说他是畏罪自杀的。锦衣卫指挥使佟修年在他死前不久还到过关押他的刑房。”
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竟然能让锦衣卫指挥使亲自过问。
事情肯定不简单。
“刚刚阿沅问你的那些问题,你还有一个没有回答。”永平侯转向沈仲谦,声音出奇的平静。
然而沈仲谦却更害怕了,支吾道:“我、我真没从他那里得到过任何财物!就算有金钱往来,也是我贴补他,他家里之前挺拮据的。”
“之前拮据?那就是后来突然富贵了,你就不觉得奇怪?”永平侯问。
沈仲谦小声辩驳:“那我给他在工部找了个好差事,他手里宽裕点不也是正常的吗?”
当官的谁身上干干净净啊?
永平侯嘲讽地笑了,“我竟不知你是个热心肠,能为个没认识多久的人奔走前程之事。”
沈仲谦:那还不是因为我看上他妹妹了吗?
不过实话他是不敢讲的。
永平侯:“苏明在工部做的贪墨之事可与你有关?你推举他去工部可就是存了这种心思?工部贪墨案你可参与了?”
“爹!我真没有啊!”沈仲谦砰的一声跪到地上,委屈巴巴道:“家里又没短过我的银钱,我去做那些麻烦事做什么?”
赵沅嘉在这个缺心眼儿的二舅脸上看了看,摇了摇头,“外祖父,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沈仲谦觉得自己就快冤死了。
永平侯一时没有说话,看得出还有些迟疑。
赵沅嘉:“这个苏明死的可疑,更蹊跷的是还有一群黑衣人想把苏家女伪装成投缳自尽。这背后之人说不定就是想陷害二舅父,把他扯进工部贪墨案的泥淖里,让他有口难辩。”
人是沈仲谦弄进工部的,苏明入狱后他还去打点过,就算没有其他证据,外人也会觉得他和工部贪墨案脱不了干系,可能还会猜测苏明贪的钱是不是进了他或者沈家的口袋。
沈仲谦这下真的慌了,膝行到永平侯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裤腿,“父亲,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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