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偷渡多是在老家过不下去了,或者是犯事了,这样的人往往会从鹏城湾下水游过来,基本上一个多小时或者两个小时的也能成功。
或者是走陆路,越过围挡,不过这个更危险。
再就是坐船了,不过这种基本上都是那种蛇头联系,然后港岛这边有人接。
这种过来的多数都是要服从这边的老大安排的,男的多数是做人家的打手,女的呢,多数就安排在一些场所了。
这时候的港岛可是有着黑社会的。
这位妇人之所以猜测两人是坐船,也是因为林彩蝶的大肚子,游泳是不太可能。
然而坐船过来,没有大哥安排,多数的情况就是,这小夫妻过来后,自己跑了。
所以这妇人才害怕的,别看她过来有几年了,但是也不敢惹那些道上的大哥。
赵峥嵘:“我们不是跟着别人来的,我们夫妻是自己驾船过来的。”
“啊!”这位妇人有些惊讶的张大眼睛,嘴巴下意识的发出声音。
自己驾船过来,要是她是不敢想。
“那你们现在是?”
赵峥嵘:“我们不是要在港城落脚,就是想过来买点东西,我们夫妻还是要回内陆的。”
这女人明白了,以为两人是做走私的,过来的是进货。
她也算是松了口气,不是大哥那边跑出来的就好,但是也觉得赵峥嵘和林彩蝶冒失。
“你俩是拿货的吧,怎么直接跑过来了,直接在新界那边码头处就能拿喽。”
赵峥嵘:“我们也是第一次,而且我们想拿的货也不一样,想着过来找找,到这边语言不通,也没熟人,看着嫂子你这是老乡,唐突之处还望嫂子见谅。”
在老家,他们多数把成婚的妇人都叫嫂子。
妇人想了下,然后叹口气:“你们找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家那口子现在是在码头那边做活,我回头可以问下他。”
其实这种事,大家都是敬而远之,不过听到乡音,这位老板还是想帮一帮。
自古齐鲁燕赵之地,多是仗义、热情之人。
“那就谢谢嫂子了,我这事要是成了,肯定会好好感谢大哥和嫂子的。”
那妇人摆摆手:“没啥,你们饿了吧,我先做个饼给你们吃。”
都不容两人拒绝,这老板就给两人做起煎饼了。
却之不恭,两人也只好接受了。
妇人一边做着,一边说道:“我这出摊还要一会才会收摊,你们也别着急,对了,你们住在哪?”
赵峥嵘和林彩蝶对视一眼,然后赵峥嵘说道:“我们住在海边那里,在船上。”
其实两人外出,住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空间里。
当然这个是秘密,赵峥嵘也曾想着,要不要说还没住处。
可是这样一来也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可能会给这位摊主带来不便,也让自己两人不是那么方便。
另外一点是,这位嫂子虽然热心,但是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赵峥嵘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还是一切要小心一些。
这嫂子听完后不由的皱起眉:“住船上安全吗?”
赵峥嵘:“还好吧。”
“那行,你们先在这坐会,或者先去转转,我这再有一个小时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两人也没选择出去转,就在旁边的一个长条板凳上坐下了。
真真的是等了一个小时,这位嫂子才收摊。
这里还没收摊的人其实有很多,不过林彩蝶也理解为啥这位嫂子不是坚持到最后收摊了。
这一个小时,这位嫂子只卖出去三份煎饼,说实话,生意真的很差。
如果要是用这生意养家,那肯定很难。
收摊后,这嫂子推着小三轮就出了这个夜市。
赵峥嵘赶紧上前:“嫂子,我来帮你推车吧。”
这嫂子也拒绝了两下,看赵峥嵘也是诚心的帮忙,也就让给他了。
她就在前边带路,林彩蝶走在中间。
这嫂子走的都是躲开繁华的路段,尽可能的走人少的路,然后左拐右拐的。
越来越偏僻,林彩蝶关注了下,这里和自己曾说的市郊没啥两样了。
但是还没到。
这一走,就是将近一小时,林彩蝶有些发苦。
这时间,若是在水里,自己都能出去几百里。
在这走走转转的,估计也就几里地。
好在这嫂子也是知道林彩蝶怀孕的事情,在一半的时候,就收拾了下车,让林彩蝶坐在了三轮上。
三轮很小,除了小吃的那些东西,也就勉强让林彩蝶坐上去。
林彩蝶也没客气,赵峥嵘就推着车,跟在这嫂子后边。
林彩蝶也知道了,平日里,这嫂子应该是自己骑着三轮车的,今天也是因为他们,只能走着了。
这样一来,林彩蝶其实也是有些感动的。
人生地不熟,在这繁华的都市中,作为底层的她,就没什么防备的,只是因为赵峥嵘说了几句老家话。
林彩蝶看了时间,一个小时了,这嫂子带着他们拐了下,已经算是到了一个山坡上的地方了。
依稀能看到远处相隔很远的灯光。
她指着一处说道:“那里就是我家,这边是村屋,咱们内陆来的,多数都是在几个村屋聚集地,要不就是那些乱街区。”
林彩蝶点头表示明白。
往前走了十几米,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阿娟,怎么才回来?”
声音也是内陆的普通话。
“哦,遇到了两个老乡,就才回来。”
“老乡?你是带了人来了?”
说完,前边的昏暗中慢慢走近了一个男人,很魁梧。
不过态度却带着一点冷意,凑近了,虽然很黑的夜色,但是林彩蝶和赵峥嵘都能感受到那种防备的距离感。
林彩蝶也知道了这个嫂子叫“阿娟”。
阿娟嫂子:“都是齐鲁的,今天到我那,聊了下是今天才到港岛,也是临时过来,是想拿货的。”
“你们也是齐鲁的?”这次,男人是用齐鲁方言说话了。
赵峥嵘:“是的,我是威海卫的。”
听到熟悉的乡音,这男人的防备好像也缓解了些,但依然存在着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