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本身就会选择高票答案放进自己的官方手机APP里。知乎官方给许符的文章取名为：“用五千块钱怎么拍电影？详细得谁都能学会！”

其他人当然不会用这个标题。营销号、新闻客户端们，根据自己关注者的人群特征，写出了吸引人看的标题。什么“没钱也想拍电影？还真能拍出来”、“互联网时代的草根创作者，我也能和好莱坞导演共享话语权”。

然后低端一些的，则是“X丝拉着三个白富美拍小电影！五千块钱玩了三个星期！强到小编都给跪了！”

许符在知乎不断接到有人热心地发来私信，说他的文章被某某新闻客户端盗用，或是被某某公众号转载之类的，建议许符去维权。

许符当然没有维权。转载者们做的事情并不光彩，拿别人的东西增加自己的人气、然后变现揣自己口袋里。但事分两面，有时候，也可以利用他们的力量的。

他们作为媒介时，就把许符的文章推广给了更大范围的关注者。文章里面最大的好处就是有美女，是个吸引眼球的硬手段。看完文章以后，再不上心的人也知道，网上诞生了一部名叫《鬼之家》的恐怖微电影。

有的人对恐怖题材的作品兴趣不大，想等闲下来时再去看，然后就给忘了。但也有的人觉得对胃口，立刻就去搜索。

因此，《鬼之家》的点击率节节上升。一天就暴增了二十万之多！更重要的是作品“普及度”，也即将突破五万大关。

也就是说，现在有将近五万人，真心喜欢《鬼之家》这部作品。

……

首都的优库总部。之前还尝试推荐《鬼之家》的那位女实习编辑，此时空闲下来，再次点开《鬼之家》，想再看一看里面的男主角。今天她审核时看到好多奇葩的内容，需要用李发卡的男装形象洗洗眼睛。

然而就在她点开视频时，那播放量登时把她吓了一跳。短短时间，怎么播放量会增长这么多？

类似的情况也是有的。优库和很多网站有合作，可以直接在别的网站看优库的视频。也许《鬼之家》在别的网站火爆了？

编辑不知道这十万多点击都是从哪里来的，但有了这些点击，就满足推荐要求了。她赶紧去找内容编辑：“罗姐！前天我给你看的视频你还记得不？二十万点击了！”

“二十万了？”内容编辑也有些诧异。果然，《鬼之家》的点击确实超过了二十万。达到推荐标准了。

适合《鬼之家》的推荐位子不是没有。在“微影院”栏目中，就开辟有专门的“惊悚空间”推荐位。至今为止，已经产生了十几部点击量惊人的原创恐怖网络电影，过千万的也不是没有。

目前这个推荐位主要还是推荐着一年前的作品。因为新作品的风险很大，推新作的收益，可能远不如那些早已用点击证明自己的作品。

只是，老不换的推荐位也会渐渐失去含金量的。内容编辑决定把《鬼之家》放进推荐名单里，只要副主编不反对，明天《鬼之家》就能登上“惊悚空间”推荐位了。

副主编看推荐名单时，一眼就发现，以前永远都空着的“惊悚空间”推荐位，今天有了一部作品：《鬼之家》。

他相信手下的编辑，既然敢提交上来，就一定符合标准。但是，副主编写了注释，先只推荐《鬼之家》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如果成绩不行，那么就撤掉，把推荐位还给原来的老面孔。

那些始终挂在“惊悚空间”里的原创电影，好歹能细水长流地给网站贡献流量呢。要是《鬼之家》不能带来相当甚至超过的收益，那么就等能带来收益时再用推荐位吧。

……

许符很快得到优库的站内邮件通知，他的《鬼之家》即将登上“惊悚空间”这个推荐位。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惊悚空间”在什么地方。最后还是打电话去问了优库的客服，才解了惑。

首先要在首页上点击“电影”，然后点“微影院”，出现的页面拉到中间，就是“惊悚空间”了。

许符简直无语。这推荐位简直藏得和宝箱似的，谁会找到这里来啊？还以为能有个首页推荐什么的呢。没想到第一个推荐居然在这么偏门的地方。

他随便打开目前推荐的一部恐怖电影，看看成绩如何。结果一点开都吓呆了，点击量居然高达九百五十万！许符再一看视频名称，《东泉宾馆》，完全没听过！

优库的水真心深，这了里面一定有他目前还不知道的门道。许符不敢再妄自下判断了。

虽然他还是不太相信“惊悚空间”的推荐效果，但现在他也不用依靠网站了。许符自己搞的那宣传方法，效果远远超过网站的任何推荐。他的文章仍然在扩散，同时点击量也在节节上升。

又一天过去。《鬼之家》的点击量都块五十万了，但“普及度”却连十万都不到。

许符发现，点击量和普及度之间的比例，正在不断下降。从一开始1.5：1，到现在5:1。也就是说，现在五个人点击，只有一个人真正看完了作品、并且发自内心欣赏这个故事。

能看到真相的人，只有许符一个。其他人都只能看着耀眼的点击数或开心或惊叹。曲京墨她们就不说了，开心得天天逛街。

就连优库网站，也被《鬼之家》的点击量给震惊了。“惊悚空间”以前一天也就能给视频增加四五千的点击，今天可好！登上推荐位后，《鬼之家》直接加了二十五万点击！以普通会员需要看60秒广告计算，网站直接就播了二十多万分钟的广告啊！

本来副主编还担心风险，要求只推荐十二小时试试看的。现在也不用了，以后就挂在那推荐位上！他还吩咐下来，等“哲否团队”再上传续集，第一时间把续集换上去。

同时，优库还安排人专门给许符电话，提醒许符已经达到申请“认证用户”的标准了。只有先成为“认证用户”，以后才可以参与“光合计划”。

不知道“光合计划”是什么，但反正也没什么坏处，许符于是就申请了。

优库的人接着请许符再接再厉，继续创作出好看的视频作品。仿佛许符已经成了明日之星似的。

优库的人之后，许符之前去“校园捷”见到的周珂也打来了电话。

周珂扬眉吐气地道：“你真的弄出爆红的作品出来了啊！今天CFO给我发邮件道歉了，说不该看轻我的判断力。谢谢你啊！”

“不用谢。赞助的事情……”许符问。

周珂却继续说自己的事情：“你上次见过的那王经理，听说你的《鬼之家》有多少点击后，脸都臭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珂分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受气被排挤，这还是她第一次反击成功呢！虽然靠的不是她自己的本事就是了。

“你说好给我的赞助……”许符再次问。

周珂这才道：“我现在没权利给你谈这件事情了。我们的CMO过几天要亲自来这里见你。他要亲自和你谈市场推广合作的事情。”

“那什么……CMO是干什么的？是你们的公司高层么？”许符弱弱地问。

“首席营销官，差不多就是管市场的。”周珂说。

许符都晕了。一个初创公司，要不要搞得这么官僚啊。这高层构架可能比IBM还要复杂些。他又不解道：“网上点击量过五十万的到处都是啊，怎么会这么重视我呢？”

周珂说道：“赞助你可不止和现在的你作交换，还投资你以后。你想，现在给你八千一万的，让你给我们打个广告。等你以后成名了，大家想要找你以前的作品看，不就看到我们了么。”

许符再问：“你们的领导不见得就非要来见我啊。拨款让你交给我不是一样的么？”

“他可能想让你做植入宣传吧。甚至直接按着他的思路做后续剧情，最大化地宣传公司。”周珂说，这都是她猜的东西，可以随便和许符说。

许符闻言揉起了太阳穴。还以为那什么CMO亲自来是因为重视他呢，原来是打算把他当成提线木偶啊。看来，校园捷的钱也不好拿。

许符现在先不想这个了。他眼中别人都看不见的数字正不断上涨。当这个数字达到130000，也就意味着作品覆盖到了万分之一的中国人，他便成为了正式的“构建师”。否则，他将失去现有的特权，并且被抹去记忆。

那让他每天比别人多出好几个小时的特权，丢了实在太可惜了！

数字不断跳动。许符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赢了。这一事先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这样轻松做到了？

凌晨三点钟。此时已经是任务开始的第二十八天。许符临睡前，又看了眼数字，125123。

还有接近五千多的缺口。

以前几天的增长速度来看的话，等到白天似乎就能完成任务了！

然而，等许符醒来时，发现数字的增长好像降低了。

到白天时，降低的幅度更加明显，蜗牛一样，每隔两三分钟，才增加那么一两个。

相比前几天数字飞快上涨的景象，降幅仿佛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