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姝不知道,把蓝烟带上逃跑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
毕竟,失败了可是要被这群权贵抓回去泄愤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蓝烟只是个局外人,她刚得自由,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再次陷入囹圄。
是以从善如流的对蓝烟说道:
“蓝烟,我今日帮你赎身,
一则是因为我们两年多的姐妹情,
二则是因为我想凭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帮助像你我一样被命运捆绑住的苦命人。
但同时,我也身不由己。
我现在,被三家权贵挟持着,虽有银钱,却无尊严,也不得自由。
若是逃跑出去,一旦被抓住,可能会连累你丢了性命。
我不想因为自己自私想拥有一个伴,而将你置于险境。
待会儿,我陪你去租一个小院,你且暂且住下。
往后的事,待一切安顿好以后再做打算。
你嫁人也好!独居也好!我们再从长计议。
替你赎身的3000两银子,还有这2000两,你今后若有能力还给我,便还给我。
没有能力还的话,那就当我是送给你的嫁妆或养老银子。”
说着,音姝便从小金库盒子里,拿了4张500两银票递到了蓝烟手中。
蓝烟的眼眶瞬间夺眶而出,长长的睫羽也被泪水浸湿,
她推拒了音姝给的银票。
只掏出手帕,一边拭泪一边对音姝说道:
“音姝,你既已替我赎身,我自当是你的人。
你现下虽是奴籍,可在我心里,你不仅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心里认定的主子。
蓝烟三生有幸遇见你。
此生当牛做马都得回报你对我的恩情。
莫说逃亡被抓,即便是死了又能如何?
痛痛快快的死,总好过一辈子豪无尊严的活。
今后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音姝心里五味杂陈,沉默半晌不曾松口。
但听蓝烟又说:
“我自幼在贫苦人家长大,七岁那年闹饥荒,跟着父母亲做了流民。
在逃亡的过程中,便被被父亲和继母贱卖给了人牙子,沦落风尘。
自幼不知尊严和自由为何物。
我甚至都忘了山清水秀是何等光景,忘了乡野里的笑脸是何等纯净。
我在醉春楼这方寸之间,被困了十一年。
这十一年里,每日看到的都是肮脏、势利、情*欲、声色、颓靡、迎合……
没有一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的。
人生有几个十一年?
蓝烟本以为,此生都会老死在那腌囋之地,没成想却遇到了你。
你既愿意拉我走出了这泥潭。
我便也要帮你拉出你的泥潭,哪怕丢掉性命,这也是我该做的事。
我蓝烟,没有什么雄才伟略能助你活的风生水起。
但我会竭尽全力的陪着你护着你,让你不再一个人面对那些不得尊严和自由的日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相依为命的吗?
我在被卖给人牙子的时候,就没有亲人了。
你可不能丢下我!”
音姝眼眶泛红,她双手牵住蓝烟的手,欣慰的点着头。
蓝烟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在这个世上,如今还能让音姝全身心去相信的,除了蓝烟和江蜜,不会有第三个人。
那时候,音姝在暗无天日的折磨里,得到了江蜜的开导,也得到了蓝烟悉心的照顾。
仔细想来,大家不都是在泥泞里相互帮衬着走过来了吗?
现在曙光微露,坦途近在咫尺,她们只需要再努努力,互相搀扶着抬脚走上去。
她们就快成功了,没有还要分开的道理。
“既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要走的路吧。”
蓝烟点头:“好!”
——————
两人就现在音姝的处境分析了一番,决定将逃跑的计划分为三个阶段。
音姝道:
“第一阶段,便是最近这一个月,我还要在这三个主家的府上当职。
这期间,你只能在外面租一个小院或者客栈先住下。
一则是准备一些车马之类的远行物件;
二则是物色一些300里范围内比较隐秘的田产,庄子。
我俩一个是奴籍,一个是贱籍,是办不了官府路引的,是以出不了上京。
你的娼籍是在上京,若要立户,也只能在此。
待我下个月拿到了睿王府的月钱,我们便可逃之夭夭。
第二阶段,便是一个月以后的具体路线及事宜。
此事,我们见机行事,届时再议。
第三个阶段,便是以何为继的生存的问题,
此事,也只能等我们安定下来了以后再议。”
蓝烟点了点头,对音姝竖起了大拇指:
“音姝,难怪你能得到蜜蜜姐的真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办法。
还说得头头是道!
以后想到了什么办法,直接吩咐我去做就行。
我这个人,没你那么爱动脑子。但办事情很麻溜的。
以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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