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倒是知道,令狐白如此关心魏国局势的原因。
令狐白实战课成绩卓绝,哪怕是十几岁的炼气弟子,都打不过小男孩。
他们私下讨论,是不是掌门或者是别的道君,指点了令狐白功课,又或者是令狐白在藏书楼学到了什么精妙的招式,怎么他的刀法如此厉害。
合欢派耍刀的弟子并不多,但还是有几个。
这些外门弟子见过几次,没有一个刀法比令狐白更加,玄妙。
对,玄妙。
老实说,他们也不知道这词用的对不对,见别人耍刀,他们能交头接耳,说点悄悄话,但每次令狐白耍起来,他们就没有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小家伙一招一式,似乎都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仅是他们,就连一些快要进阶筑基期的炼气师兄师姐,也跑来看令狐白挥刀。
想来,他一定是刀法卓绝,才能让师兄师姐如此。
这些弟子一定想不到,令狐白的刀法,不是来自任何一个合欢派的大能,又或者是修真界,其他毕竟厉害的修士,而是一个世俗界的普通刀客。
没有灵根,不可以修行的普通人。
想到这里,段嫣长叹一口气,在这些教头们,包括令狐白的眼中,段师姐和段师弟是两个人,即使她知道内情,也不能为令狐白解释,只是希望令狐白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他现在的学习条件。
段嫣有一种感觉,落霞山的太平时候,并不多了,而这些孩子,也没有多长时间,巩固他们的修行。
又是一年春。
合欢派纳新。
每年纳新,外峰的掌事都忙的不可思议。
他们要到越国各个地方,去贴纳新的告示,并且将纳新的条件,告知所有人。
本国还不是最忙碌的,随着合欢派的影响力日剧加大,世俗界的其他国度,告示也要贴一贴。
但一定要避开,其他宗门的势力范围。
要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在挑衅。
南寥寥上台之后,越国有过几次纳新。
他总觉得现在持续了数万年的纳新流程,不够完善。
他推出了新的流程。
越国的新生儿,只要一出生,就可以到合欢派就近地点测试灵根。
一旦测出来有灵根,可以修行,就可以在合欢派那边登记,当这孩子四五岁的时候,合欢派举行纳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进落霞山报名,若这婴孩的双亲贫穷,养不起这孩子,落霞山也不缺一口饭,直接将孩子留下,宗门帮着养,不过是一个孩子,合欢派养得起人。
总之,中间省去了很多步骤。
这种新推出纳新流程,和老流程同时施展,就是最大限度保证合欢派发现,越国有灵根的孩子,不耽误这些孩子修行。
不仅是合欢派,其他宗门的势力范围,也常发生这样一件事,就是他们找到了一个修行的好苗子,这人灵根卓绝,心智坚定,可惜年纪大了,错过了修行的最佳时机,已经没有多少机会敲开仙门。
东洲大陆人口很多,可身怀灵根之人万里难寻。
哪怕是富饶繁华,人口众多的江南一带,也是如此。
每年的新生儿那么多,可以修行的孩子,却寥寥无几。
就是有,资质也相当一般,不过是末流的四五灵根。
也不是说四五灵根的修士,不可能有出息,只不过他们的修行生涯,注定会有非常多的磨难,远不如那些双灵根单灵根的的孩子,修行之路平坦。
负责今年合欢派大典的,是万花门的百鸟归一。
不过她是合欢派少有的元婴道君,自然用不着亲自监督,百鸟归一将这件事交给了几个利索能干的心腹弟子。
是信任,也是考验。
若这些弟子,能把这件事做的漂亮,往日还有其他事情,道君也会想着他们。
每次纳新,都是合欢派最热闹的时候之一。
一想到自己即将摆脱师弟师妹的身份,晋升为师兄师姐,合欢书院年幼的弟子就格外的兴奋。
尤其是野外的实战课上,他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向山下望去。
经过段嫣的教导,这批孩子修为最差的也是炼气四层了。
他们的眼力,足以看到非常遥远的地方。
站在校武场,小少年和小少女的眼光不住张望,他们看着那些在山下排队的孩子,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发出痴痴地笑声。
“嘿嘿嘿,那个孩子在哭,像不像你刚入门的时候?”
“放屁,你才哭呢,我那个时候可没有那个样子!”
“哇,看到了没有,那家伙居然在挖鼻孔,好大一块鼻屎……”
“呕,恶心!”
段嫣:-_-||
小孩子的注意力,实在是太容易被外界吸引了。
哪怕是这些已经摸到修行之门的师弟师妹。
好在,他们对于段嫣本身,还是有一些顾忌的,毕竟段师姐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井一合大魔王的人。
听说井一合大魔王,现在还没有签字缓过劲来,大概是不能接受自己失败了这件事。
“很好看?”
段嫣淡淡地问道。
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个看得最起劲,脑袋转得最用力,恨不能一百八十度,直接将脑门扭到后面的小男孩身边。
这是风月门的小弟子,非常活泼,资质极好,是万里挑一的单灵根。
当年入门的时候,在合欢派也引起了一波哄抢。
乐茗道君为了抢到这孩子,甚至对越秀道君用了蛊术。
这是越秀道君至今耿耿于怀的一件事,他倒不是可惜这个单灵根的弟子,而是恨自己竟然中了乐茗的蛊术退让了T_T
男孩今年也不过七岁的样子,比令狐白的实际年龄还要小。
他还没有察觉到,站在他身边的段大师姐。
一边看,一边笑嘻嘻地说,“好看好看,有个男人竟然穿了一件红裙子!”
站在他身边的孩子都快吓傻了。
他们各种挤眉瞪眼,可是男孩都没有察觉。
段嫣顺着对方视线望去,果然有一个身高颀长的男人,穿着一件妖艳无比的红裙子,他领着一个穿着同样红色裙子的女孩。
这一大一小,两人容貌很像,段嫣猜测他们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