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的人,看到段嫣的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无一人应声。
他们不知道“折花仙子”为什么不让他们唤出她的名字,不过这不妨碍,段嫣在他们心中的绝对权威,怕是连段澄本人,在这里县衙里也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以至于,女猎户跟了段嫣走了好长时间,竟然没有发现,周围的景致早已发生了变化。
二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女猎户终于发现不对劲,她停住脚步,看着周围的亭台楼阁,迟疑地看着前面拉着自己的段嫣。
“那个,那个姑娘,你,你,这是你家?”
女猎户惴惴不安地看着段嫣,她虽然猜到段嫣家里一定很有钱,但没有想到,是这么考究的人家。
“你这样带我来,没关系吗?”
女猎户小声地说道。
“这是我弟弟住的地方。”
段嫣微笑着说道。
女猎户被段嫣笑容迷得七荤八素,转眼间,又忘记问段嫣,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弟弟,以及,你弟弟是干什么的。
段嫣离开后,段澄每一天都很忙碌,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又不是身怀法术的修士。
许多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
或许因为有段嫣这个外人看来无所不能的姐姐,段澄做什么事都非常有底气。
效率竟然比段嫣不在的事情,多上许多倍。
因此,他还可以分出一部分人力在府衙中,时时刻刻关心着段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段嫣前脚回县衙,后脚就有人跑到段澄跟前报信。
“段大人,仙子回来了,她还带了一个男人,似乎是个……”
段澄听到“男人”,本能的以为是姐姐带来了帮手。
不等衙役们说完,段澄拔腿就往县衙里面跑。
“大人,您慢点,你慢点……”
一群衙役跟在段澄后面追,他们不似段澄那般,虽然肉眼凡胎,却又一个当“仙人”的好姐姐,从小吃了不少“灵丹妙药”。
虽然这些人是衙役,段澄是县太爷,但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商,年纪不大的段澄都是秒杀他们的存在,不一会,这伙人就被段澄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姐姐,姐姐……”
段澄狂奔回县衙。
期间,不断有认出段澄的百姓或是衙门里的人向他行礼。
“那不是段大人吗,即使带了帷帽,段大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戴着口罩的永安县百姓说道。
“段大人本来就年轻,听说去年才刚刚及冠。”
口罩这东西,开始戴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憋,时间一长,习惯了以后,竟然觉得还是戴着口罩比较舒服。
经过永安县县衙的大力宣传,如今永安城的百姓,人人都佩戴口罩,时间一长,竟然也能感觉到此物的种种好处。
他们前段时间,莫名感到的憋闷感,竟然消失了,心跳似乎也不像先前那般,快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一时间,口罩被传得神乎其神,不仅段澄在永安县威严大增,连带段嫣也传播了一把,若非段澄说,自家姐姐很低调,不喜张扬,永安县的百姓,非要为“折花仙子”立块长生碑不可。
终于,段澄跑回了县衙。
“姐姐,姐姐……”
段澄穿着墨绿色的官服,一路狂奔。
须臾,他跑到了书房。
碰——
一声,段澄撞开了书房的大门。
入目不是段嫣那张娇艳得晃眼的俏脸,而是黑峻峻,仿佛“黑炭精”的男人。
段澄吓了一跳,很快,他意识到,这就是先前手下人说的,姐姐带来的男人。
呃呃呃,哪怕段澄一丁点法力也没有,也能发现姐姐带来的男人,和姐姐有着巨大的差异,一丁点“仙气”也没有,一点也不像他们那个世界的人。
想了想,段澄小声地说道,“他是姐姐的朋友?”
言下之意,姐姐竟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女猎户乍看到一个和段嫣有两三分相似,虽然没有段嫣那么好看,但也顶好看的男人,还有些害羞,听到对方叫段嫣“姐姐”,也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段嫣所说的,住在这个地方的弟弟。
段嫣抬眼一看,就知道段澄在想什么,“她是我在森林迷路的时候,遇见的恩公,对方带我回家,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住下了,你替我好好招待她。”
段澄听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嫣。
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姐竟然会迷路,开什么玩笑,姐姐的恩公,这个“小黑脸”脸真大。
不过,这个奇怪的念头,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就意识到,段嫣话里的漏洞。
森林。
什么森林?
段澄不是越国最年轻的进士,但却是是越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进士之一。
能依靠科举杀出重围的,在越国就没有笨人。
这不,段嫣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下,段澄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看向“小黑脸”,但见对方虽然皮肤黝黑,但双眸炯炯有神,眉宇间很有精气神,一点也不像是中毒之兆。
莫非,此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关?
可面前的“小黑脸”,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
想不明白的段澄,直接拱手问道,“敢问公子做什么行当?又因为何事遇到家姐?”
女猎户被段澄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只是一个山上打猎的。”
说完略带责备地看着段澄,“你爹娘要钱不要命,一心要让你姐姐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你这个当弟弟的,看上去也是个做官的,怎么半点担当都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段澄目瞪口呆,我爹娘为什么要将姐姐嫁给一个七八十岁的头子,我这个弟弟又为什么没有担当了。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懂,为什么合在一起,我竟然不懂什么意思。
想着,段澄情不自禁地看向段嫣,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点点启示。
哪知道,段嫣将脑袋扭向一边,自顾自笑得开心,完全没有搭理段澄的意思。
那神色,仿佛在说,我反正已经胡说八道了,你就赶快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