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吹角动雄将,喧喧起冷秋。
嘶鸣威马力,设酒计同谋。
日暮望城内,城关蛇蝎收。
尽为之一炬,唯有火攻休。
只说水泊梁山猿臂寨里,有一人甘愿出马,固守东昌府。陈希真见是此人,惹得心安,大笑道:“邓兄弟出马,我便高枕无忧了。”原来此人正是邓宗弼,见此人身长七尺五六寸,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使两口雌雄剑,各长五尺余。有后人为其叹诗曰:
手握雌雄剑,眉棱合电仙。
本存高武艺,却就矮蜿蜒。
恰似秦时者,不关明月前。
堪能无敌手,怎晓九重天?
邓宗弼道:“只我一人尚不能成事,请大哥拨调几员大将,我保此城不失。”陈希真道:“兄弟尽管点将,无有不从。”只说邓宗弼点出几个人来,陈希真一一应允,又拨调马军五千,步军一万,共一万五千大军驰援东昌府。
再说董平、林冲等收复了东平府,便望宋江处报捷,宋江等见了捷报,吴用道:“我本想使个分兵之法,这个神算子却用了合兵之术,再兼神机军师的假援之策,果真妙也。”宋江道:“确实好计策,不枉二人满腹文学。”众人称赞不已。宋江教宋清、朱贵携美酒肴馔,金银细软前去犒劳三军。宋清等到时,林冲等众人出来相迎,宋清道:“哥哥知道诸位将军功高劳苦,特遣小弟等前来犒劳三军,此处大车三十辆,小车五十辆,尽是赏赐之物。”众人正欢喜间,蒋敬望着一车车美酒金银,捻须思索道:“小生又思得一妙计。”朱武见蒋敬如此,亦笑道:“巧了不是,朱某也思得一计。”林冲、董平纳闷,问道:“二位军师却又有何妙计?”朱武道:“蒋贤弟且不用说,把这个计写在手掌中。”蒋敬了然,笑道:“正是!”不远处解珍解宝闻声,解宝道:“好个酸文人,忒多事。”解珍道:“就是,我们兄弟可不掺和,我们自去领赏。”李逵等只笑着附和,随解珍、解宝去了。
朱武教小喽啰拿来笔墨,与蒋敬提笔,二人将字写于掌中,握起拳来,凑到一起,林冲等好奇,争相去寻个好位置来看,二人展开手指,只见两个“酒”字大大的写在掌中,朱武、蒋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林冲、董平寻思些许,也笑了。索超、杨志却在那里摸不着头脑。朱武道:“既定此策,你我如今是分兵还是合兵?”蒋敬道:“方胜一城,敌人必有增员,若再分兵,不好用计。”林冲道:“那便留下些许人来守城,大队人马兵发东昌府。”董平道:“如今家小无恙,愿随林教头出战。”众人商议已罢,自去领赏、歇息去了。
次日,朱武道:“我等商议分兵如下,主将林冲、董平,军师朱武,副将张清、杨志、索超、史进、龚旺、丁得孙,领马军一万,杨雄、石秀、刘唐、解珍、解宝、郑天寿,携步军三万。兵打东昌府,即日出发。剩余人马,固守东平府,不得有误。”众人得令,自去整顿兵马。林冲、董平率大军一路慢行,大军于东昌府外五里处扎营。东昌府守军见状,急忙报与守将知道。
只说这东昌府内,守城者有主将哈兰生,副将哈芸生,偏将沙志仁、冕以信、唐猛等,这哈兰生本是青州正一村归化庄回民富户,其人右臂力气奇大,左臂却与常人无异。使一柄独足铜人,重七十五斤。后人有诗叹曰:
本是回民归化人,熟铜独足刻成真?
右能担起百斤力,左却常人不是神。
哈兰生道:“如今敌人已到门前,诸位兄弟可有良策退敌?”其中沙志仁道:“如今贼势正盛,应当避其锋芒。”众人皆是,只其中一人大笑三声,众人看去,却是来援的邓宗弼,沙志仁道:“邓将军如何发笑?”邓宗弼道:“我笑尔等被那厮吓破了胆。”众人有怒不敢言,哈兰生道:“邓将军却有何退敌妙策?”邓宗弼道:“敌人新胜不假,然胜则骄,骄则必败,依我看来,敌军败迹已现。”唐猛道:“却有几番道理。”哈兰生道:“且看敌人势头如何,再作商议。”
傍晚时节,东昌府城墙上守卫见城外山坡上,大小车队如长蛇一般,陆陆续续望大路里斜穿过去,便来报说一事,哈兰生道:“不知敌人运来甚么,且派几个斥候打听去。”那些斥候出城来寻,也不敢近前,只远远地望着,顺着车队寻去,几个斥候寻到队末尾的人,便上前寻问道:“赶车的,你这车上都是甚么。”那赶车的见是大宋军官打扮,连声道:“回军爷,是酒。”那斥候又问道:“却送到何处?”赶车的道:“却是送往前面宋军营内处的。”几个斥候装腔作势,围上来将一个个坛子打开,见果真是酒,便放此人过去了。斥候回了城池,报与哈兰生知道,哈兰生道:“这伙人为何如此做事?”一旁邓宗弼大笑道:“如此才是,敌人胜了几阵,便小瞧了我等,今夜敌人正要饮酒庆贺,必当没有防备,我等乘机夜袭,也好扳回一城。”沙志仁道:“不知虚实,怎敢妄断?”邓宗弼怒道:“好个不知勇字怎写的将军,若如此,我只带我本部人马厮杀,如此功劳你等尽不要抢。”众人默然,哈兰生道:“将军功劳,我等不去抢,只要城池不失最好。”邓宗弼携本部将领愤然离场,整顿兵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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