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周成风一直闭着眼睛没说话，似乎跟程里聊的很不好。

我拍了拍他的手询问，“没事吧~”

他握住我的手，“没有~等我整理一下思绪，回家告诉你。”

我也闭上眼睛思考起了黄嘉朗的话，我们沉默着回了家。各自洗漱好后，坐在了客厅里。

周成风给我端来一杯水，然后在我旁边坐好，想伸手过来抱我，想了想又放弃了。

我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先开了口，“程里说的，‘实外小子弹’.…什么意思啊？”

周成风勾起嘴角，“那个啊！那个是程万的绰号。那时候他因为弹跳力很好，每次跳起来掉下去的时候，都会踩的地板‘咚咚’作响！有队友说他像子弹一样，又因为他个子偏小，后来大家就叫他‘小子弹’了~”

像是想起很多画面，他接着说：“程里的哥哥程万..在高中的时候，跟我是校篮球队的队友。我五班，他六班。

他个子不高，但是弹跳力一流，体力也很好。所以，学校的篮球队教练，破例让他加了进来。而他也不负众望，在赛场上，跟我们一起拿了很多冠军...

高中三年，我们很多时候都在一起训练，虽然不是一个班级，但我跟他的关系还不错。

我记得他皮肤有些黝黑，笑起来很干净清爽，是个阳光型的大男孩，学校里有很多女生追他…

那时候我很热爱篮球，只要有时间就会去体育馆练习，总是能遇到程万，我们就渐渐熟络了起来。

我们经常相约一起练习，就算放寒暑假也经常在一起玩儿。我只知道他父母好像都是公务员，具体什么公职，我从来没有问过。

我们一起度过了热血又充满梦想的两年，高三到来时，学校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学习，禁止我们参赛。我们的练习少了，大家在一起玩的时间，也几乎没有了…

我只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全队在一起，是参加市里的运动会。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在球场上见过他。

但是...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程万，是高考前五月的那个夏天...”

周成风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紧握杯子，眉头紧皱，“那是个很闷热的放学后，我照常骑着自行车回家。在拐进一条捷径的小巷子时，我遇到了程万。

他好像跟什么人发生了摩擦~我记得他受了重伤，旁边还躺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满脸是血，整个脸都血肿了，身上也都是伤…

我记得，自己当时直接冲了上去...跟他一起拼命对抗那些人，也受了一些伤～最后，那些人好像因为什么走了…然后我们说了些什么...彼此告别...”

他揉了揉眉头，“我现在大概...只能想起这些了~那次，应该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程万！”

他似乎很累，我摸了摸他的手，他转头撒娇似的看着我，“宝贝，我现在有些难受，可不可以..抱抱？”

我轻笑，“看来你确实开始改变了，竟然知道要先问一问我了。”我伸出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样可以吗？”

他勾起嘴角，摸了摸我的脸，“很好~”

“那..后来呢？长大以后，你也没有再见过他吗？”

周成风再次冷起眸子，“没有，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前两年，我听同学说，他..好像失踪了。至今..也不知道在哪？他家里人也找不到他。程里说，他就像空气一样，突然就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一点点踪迹...”

我蹙眉，“怎么可能？现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会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管出了什么事，应该都会留下痕迹啊~哪怕被人谋杀，也会查到一些东西吧~”

周成风再次摇头，“不知道！程里说，他请了私家侦探，黑帮，灵媒...所有能尝试的他们都尝试过了，但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公安机关也只能查到，他两年前在云南那边有过活动痕迹…其他的，就再也查不到了。”

听到他的话，我沉默下来。

如果公安机关都找不到，那就真的没有谁能找到了。因为再也没有比公安机关的情报，还要多的组织。

“那..他之前在哪工作生活？”最后我问。

周成风叹出一口气，“唉~好像他大学没毕业就进了社会，并且一直在外地工作和生活。从他离开家，好像只回来过两三次，倒是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

“可..他家应该不需要他这么早就打工养家吧？他父母不是公务员吗？不应该啊~”

“是啊~我也一直有这个疑问。我认识的程万，成绩名列前茅，性格开朗活泼，善良有爱心，有礼貌有教养...怎么也不像是会…不上学提早出家门的人...”

“程里他们家，还在找吗？”

“嗯~一定会找的。程里因为这件事，也停了学回来一直在找。可惜...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周成风闭上眼睛，似乎在为无能为力叹息。

我摸了摸他的脸，“好了~一定会找到的，哪怕..也一定会找到的。别想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那你说说，你跟黄嘉朗都谈了什么？

他坐起来，认真听我讲述和黄嘉朗的谈话内容，还没听完就拧起了眉毛，“见一个人？他为什么需要你陪他见一个人？还不告诉你是谁？”

想了想又立刻说：“不行，这样一点保障都没有。不用考虑~还是按百川哥说的，直接去见人吧~”

“我也是这么想，可他说...如果我去见，我可以选择救不救这个小女孩~我也想问问这个女孩子，她想不想离开那里~毕竟，她是被强迫进去的。我打算先去问问小萱她们具体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答应黄嘉朗，可以吗？”

周成风捏住我的下巴，“又想救人了？”

我摇摇头，“也不是，只是如果可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周成风点头，“行~那你先去问问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我露出笑容，周成风就将我抱了起来，“走吧~趁那小子不在家，我也来做做你‘老公’~”

程秋寒夜里近一点才钻进被窝里，他很轻没想吵醒我，但我却一直担忧着他。所以他一开门进来，我就醒了。

我在黑暗里抱紧他，在他的臂弯里终于安心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