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属楼，宝妞才停下脚步喘粗气。

卫甜也跟着跑了一路，但她没有宝妞那么累，宝妞实在是太单薄了。

“宝妞，你说夏老师会不会不高兴？”卫甜有些担心。

“我管她高不高兴，她高兴了我就不高兴了，我妈妈说谁不高兴都可以，千万别让自己不高兴了，要我在这里补习，还不如自己在家做题呢，这么点房子，收了十几二十号学生，这还能上课吗，别说上课了连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

“说的也是，不过我有点担心下学期她会为难咱们。”

“怕什么，有我呢，她要是欺负你你找我。”

“找你有什么用啊，你还能帮我揍她一顿不成？”

宝妞想了想，年轻的面庞上面带着几分天真：“我才不会打人，我让我妈妈对付她，我妈妈可厉害了，谁都不怕！”

卫甜想了想婶婶的样子，觉得婶婶确实很厉害。

两姐妹手拉着手，又一起骑着车走。

宝妞再三央求卫甜去麻村，卫甜想了想这会儿应该挺忙的，想要推辞但是拗不过宝妞，最终还是去了，到麻村的时候柳绵绵正在给小鱼裹上浆子炸小鱼呢，老三和老二几个孩子就站在旁边等投喂。

刚刚炸出来的小鲫鱼味道相当好，香喷喷的，老三一口一个。

最开始炸的十几个小鱼全是他吃掉的。

柳绵绵怕他齁住就给他们分派活儿干，一个分去给二叔送炸小鱼和腊八粥，一个分去找爷爷奶奶，另一个分去找三叔，找三叔跟二叔的分别是老三和老二，她吩咐孩子们，如果店里忙就帮帮忙，卫良的店里虽然请到了人，高峰期小圆也是要去帮一会儿忙的，刚好给这几个孩子找点事情做。

油锅里面噼里啪啦的，都炸了个把小时了，其实刚才宝妞在外头喊了什么，柳绵绵根本没听到，这会儿才留意到闺女回来，忙招呼姐妹两个过来吃炸鱼。

见卫甜有些放不开，柳绵绵直接夹了一个给她：“刚刚出锅的炸鱼最好吃了，刚才找了你们一圈都没找到人，去干嘛了？”

宝妞已经在放炸小鱼的盆里面翻翻找找出几个来，她喜欢吃面粉浆子挂的多的，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咔嚓咔嚓真好吃，她还教卫甜怎么选鱼，一边吃一边说：“我去找夏老师，把寒假补习的退了。”

想想继续说：“还帮卫甜说了话，让她把补习班也退了。”

柳绵绵：“......”刚才她没听到。

至于什么夏老师的补习班，她是没有了解过的，不过听着寒假能把孩子送到一处去补习，是蛮不错的，而且夏老师她也认识，做过几年邻居，互相之间不是特别了解，但夏老师每次看到她都是笑容满面的打招呼，柳绵绵对她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刚才一回来就听宝妞说补习班补习班的事，她都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呢，这孩子怎么就把班给退了。

明年是小升初的考试，这个考试很关键，像卫子源这种压根挂不上重点边边的人也就罢了，但如果宝妞能够补习一下，说不定恰好就够这么一口仙气呢，于是柳绵绵把自己的想法跟宝妞说了。

宝妞听完就叹气：“妈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柳绵绵：“......”孩子真是大了，现在讲话一点都不委婉。

卫甜低着头默默啃着炸小鱼，她觉得大伯娘真是耐烦，她就不敢这样跟她妈讲话，除非她皮子痒。

宝妞继续说：“夏老师的培训班很出名的啊，出名的只收钱不办事，她收了二十来个学生，一人一天一块钱，也太会赚钱了，前几年过去补习的人说，也就丢一堆题目给大家做，做好做赖都没人管，我才不想去呢，二十个人挤在那么小的破屋子里头，写个作业连搁的地方都没有。”

前几年去补习的人告诉她，都是蹲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做的作业，有的学生个子高的，腿都蹲麻了。

还不是蹲一天，是蹲十几天啊。

再说了滨海现在这天气说不上多冷，但也不暖和，碰到刮风的日子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宝妞听说以后一点都不感兴趣了，那台阶上以前胡文胡武几兄弟经常在那里尿尿，她现在走过那里都有心理阴影，都感觉自己能闻到尿骚味。

柳绵绵一听，也觉得不好：“那算了，你们不想去就在家复习吧，甜甜你成绩好，有空多帮妹妹补习补习，还有把老二也带上吧。”

正躲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被妈妈@到了的老二顿时无语。

还给不给人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了！

卫甜在这里留了会儿，吃完晚饭再走，为了让她安心，柳绵绵打发老二去卫然店里帮忙。

卫家这几个小伙子经常去叔叔们店里帮忙，对业务也很熟练，老二踩着个单车就往外头跑。

干啥都行啊，可千万别抓他壮丁做题。

见老二跑的飞快，柳绵绵摇摇头，老二还真不是个读书的材料。

也幸好这个年代还没有卷的那么厉害，老二读不会书，就去找个会做的去做，柳绵绵在心里已经暗暗有了计划了......

得到妈妈“恩准”不用去补习班的宝妞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寒假她注定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

做题看书是免不了的，每天早上卫甜都会过来，要跟宝妞一起做作业，顺便把老二也叫上。

老二叫苦不迭，连连抗议：“我以前的寒暑假作业都是开学前做的。”

柳绵绵横了他一眼：“你还觉得骄傲了不是？”

每次做作业都是要死要活的，干嘛不早早的把作业做了。

柳绵绵跟卫甜说：“你反正也就晚上过去干会儿活儿，我让宝妞跟老二都过去帮帮忙，你们下午吃完晚饭过去，等忙过了高峰期再一起回来，刚好路上也有个伴，你就住在这里，你们三个一个年级，一起学习也好。”

宝妞跟老二经常过去帮帮忙的，对店里的活都很熟悉。

两人齐齐点头。

“是呀是呀，反正我也很喜欢去二叔店里。”老二是没有意见的，要他干什么都比做作业强。

“对哦，我们一起去，那你就不用那么忙啦？”

宝妞跟老二干活都很利索的，算账也比一般人强，有他们在卫然店里肯定会轻松许多的。

柳绵绵把人送到店里，也跟卫然商量要接卫甜来家里住的事。

三个孩子在一起学习，彼此之间互相监督，学习效率会更好一些。

至于干活嘛，小孩子能勤工俭学也挺好的。

卫然现在债务压身，压力也很大，知道侄子侄女要来帮忙，只是开玩笑说：“那我可请不起你们的哦。”工资他开不起的。

“卫然，你有什么活都叫他们干，我就是想让他们来店里锻炼锻炼，刚好跟卫甜一起，反正晚上回去也不会太晚，要是卫轩加班我就让他过来一趟，带着他们一起走就是了。”

卫然见推辞不过，再加上他店里也确实是忙，卫甜这一放寒假还真没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