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霞姐，你终于醒过来了。”老板娘觉得人中被人掐了，然后感觉到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目光瞧着一脸关切的人，又扫到正在等她的公安，心说我还不如一直晕死算了。

“乔霞，你是在这里开炒饭摊子的对吧，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也别太担心了，跟你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王局长开口安慰她。

乔霞定了定神，然后反应过来，敢情跟她没什么关系啊，刚才还害她吓得个半死，知道自己没什么问题的乔霞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就要骂，不过看着的警服，又把话咽了下去。

“同志，你问。”

侯军粗声粗气的开口：“给我老实点，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他长相凶的很，讲话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乔霞被他这一嗓子吓到了，马上又要晕过去。

还好，这回同乡挡在她后面，让她倒不下去。

王局长横了侯军一眼，示意他别开口说话，侯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腊月十八，也就是大前天的晚上，你在摊子上有没有看到一个小伙子来这里吃饭，十几岁，头发乱糟糟的，身量很高，大概到这个位置。”王局长比划了一下个子，又简单描述了一番张凤的外貌。

只是前几天的事，老板娘还有印象，她很肯定的点点头：“在我摊子上吃了个炒饭，我问他加不加蛋，他说不加，可吃完了又像没吃饱一样，我看他吃完了就去对面工厂卸货去了，还以为他搬完货会回来吃的，谁知道他拿着钱过来，在我摊子前头看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了。”

“对面厂子里卸货会请外头的人？”

“他们厂子小，也没那么多工人，有时候会请一两个帮忙搬货，都是在旁边请的短工，搬一次三四个小时，大概能得一块钱，那个小伙子应该是经常干这个的，看到车一开过来，就跟人打照面去了，这一看肯定是老手。”老板娘很笃定的说。

“那他走的时候大概几点？”王局长继续发问。

“那会儿我快收摊了，大概十一点半。”这些问题刚才卫轩问过了，所以她回答的很流畅。

侯军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你怎么这么肯定，一个晚上这么多客人，你怎么肯定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板娘斜眼睨他，现在她知道了，刚才那个态度好的是领导，而且是大领导，这个凶巴巴的只是个干活的：“我当然记得了，那个小伙子很高，比一般人都要高，而且头发很乱，好像几个月都没理过发一样，同志我在这里做生意，每天看到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我记性很好的。”

跟霞姐同乡那个人也立马证明霞姐的记性是真的好，别说大前天来吃饭的人，就是上上周别人丢了个什么东西，她都记得丢在哪里的。

侯军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从这里走回麻村，少说也要有半小时，张凤除非是一路跑回去，否则小偷就是在没人的情况下进他家里去的，他发现的所谓的无懈可击的证据链，居然在这个小事情上出了纰漏。

王局的脸色也很难看，目光扫向侯军：“你怎么说？”

侯军却很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有她一个人的口供不可相信。”

王局哼哼：“那就去对面工厂问！”

他知道侯军办案急功近利，却没想到他这么固执，明明自己有错却不肯承认，用这种态度办案，难保没有冤假错案出现，这种工作态度放在别的位置上，或许只是给单位带来经济上的损失，但是在公安这个岗位上，有些错误是要命的。

如果侯军再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到公安的形象，还会给群众带来不可磨灭的损失。

王局长这次亲自侦查这个案子，就是察觉到了侯军的态度不对劲，这次他坚决要给侯军一点颜色瞧瞧。

几人到了工厂门口，问过门卫，还真找到了当天晚上的负责人，双方聊了会儿，还真跟老板娘提供的信息对上号了，张凤当天搬完了东西，领了钱就利索走了，临走之前还问了他们以后是不是需要搬东西，大概是什么时间，有没有规律可言。

负责人说：“力气很大，他说他以前也是在外头帮人搬东西的，以后如果有这样的活让我请他干，干活也很利索，做事又不拖泥带水，关键是聪明，他知道找我问，我们工厂还真是隔几天会来一次货，我还跟他说周三晚上这个点来这里等，就有活儿干！”

王局长看向侯军，目光已经渐渐变冷。

侯军在外头查了这么久，难道查不到这些线索？

要不就是能力不足，要不就是懒得去查想早点破案，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王局长不能容忍的。

“小候，你自己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回去做个报告给我，我希望看到一个有价值的答复！”而不是敷衍。

“知道了。”侯军毫无生气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