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再勤快的人也不加班不干活了。

二娃跑去万晗家里，看见他还在，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把刚刚炸好的小鱼干给到了他，然后小大人一样的叮嘱他。

“万晗哥，你也放假了？”

“是啊小鬼头，你爸爸还没放假？”万晗跟老二关系最好，两人虽然隔着十四五岁，但意外的合得来，两人一见面就勾肩搭背。

老二跟献宝一样，非要让万晗尝一口小鱼干，万晗故意装作不肯，他就拿着个鱼硬要万晗尝尝，一大一小闹着玩，老二差点急眼：“叫你尝尝嘛，你这个人可真的是，我妈妈炸的可好吃了，等下你带回去了就没有现在这么美味，到时候还以为我妈妈做的不好吃。”

什么都可以不要，妈妈的美食包袱是绝对要揣好的。

“好吃，这小鱼怎么做的，外面是什么？”

“是面粉糊糊，我妈妈说还能用这种糊糊炸酥肉吃，你吃过醋肉没有，可好吃了。”虽然老二没吃过，但是柳绵绵形容过那种味道，一听就好吃。

许红是西北人，做各种面食也很拿手，但对于菜肴的研究不如从小就生活在南方的柳绵绵。

但其实这会儿南方人也没有那么会，但谁叫柳绵绵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南方土著呢。

万晗也不是不想吃这些，只是要跟老二闹着玩，于是吃了一口，是真的觉得好吃，然后眉毛挑起，冲老二比了个大拇指，老二这才满意起来。

“万晗哥，你们放假了，那坏人不是没人抓了？”

“咋了，你还不能看我放几天假了，我这虽然是放假，但其实在农场我也是要值班的，现在农场好多小羊羔小牛犊子，不少人盯着农场看呢，哥哥我在农场也不是放假的好不好？”

也就是各地，过年前这段时间治安很不好，就算平常滨海的治安都不错，但腊月这一个月，小贼都抓不完，连单位发完福利，当天晚上被偷这样的事都有，这段时间只能辛苦警犬队加强防备，所以这段时间万晗都在滨海区各处执勤，还主要是晚上忙，但其实农场那边的事情也不少，腊月就在农场抓到了两拨贼，现在农场有几百头牲口，随便丢个几头都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公安局又特地给牧场配备了两条警犬。

就算是这样，也防不了小贼到来。

这不，平常农场里头有三个人值班，晚上要巡逻好几趟，腊月二十七两个临时工休假回家了，公安局就把万晗调过去，刚好一家团圆，所以这段时间万晗就换做去农场值班，今天是因为要回来取福利品和米面，才跑回区里一趟。

不过这一趟来的快，走的也快，万晗马上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还带了好多邻居给的东西，柳绵绵给的一大碗炸小鱼，炸丸子，武大姐给的麻花和农家糖，岳老师也给了半串香蕉和两个柚子，她看那天邻居们都买水果了，刚巧许红母子都在农场，肯定没买着，所以万晗回来本来是想取个面粉的，回去又找人借了个筐子挂在自行车上，里面装着满满一筐子东西，这都是邻居们的爱啊！

而就在万晗带着邻居们的爱走向农场时，年味也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除夕。

上班族们还是要去上班的，武大姐早早就去单位了，临走之前还羡慕了一把作为学生党的柳绵绵，她还在睡懒觉呢。

这一天就算待在单位也是无心上班的，到下午四点各单位就通知放假，武大姐早早就回来了。

“昨天咋回事，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方大娘在门口唱大戏呢？”作为家属大院的最强情报员，武大姐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现在都走在信息时代的尾巴上了。

她其实昨天就听到一耳朵了，不过因为昨天忙着做吃的，也没时间跟人聊起这个来，今天她上楼的时候送来了一大碗麻花，顺便感慨一下清油真香，然后就跟柳绵绵聊起买清油的事，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方大娘身上。

即使是邻居滤镜，也没人能对昨天方大娘的行为点个赞啊。

最强搅屎棍还差不多。

柳绵绵把昨天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回，这才让武大姐听到了想要听到的原始版本。

“所以这事儿市里面都知道了？”武大姐惊呆了，真没想到这件事会闹成这样，其实前段时间市里就发了通知，允许小规模的自由贸易，情况大家是知道了，但也只是内部人员清楚，刘局长把通知往各单位一分发，广播站一播报，这件事情就算到此为止。

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自由贸易和个体经营意味着什么。

而这个烂摊子，就是昨天张市长跟卫轩聊到的。

只有柳绵绵听到了热血沸腾，第一个个体经营，难道要在她生活的滨海市诞生了吗，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是不可能，个体经营在未来几年内都不一定是个体面工作，但在未来十年，二十年，意味着财富新锐的诞生，而他们就是你是的见证人。

“是的，刚巧张市长经过，就看到了，回去还跟刘局长吵了一架，然后就去找老卫谈心了。”

“我看老刘那意思，以前是觉得自己资历深，张区长要调走了，他就直接能接受地区一把手，但其实上面对他的能力和办事风格一直都不是很满意。”一提起来这个，武大姐还是很懂的：“以前刘局长是张市长的老领导，但后来老张位置越来越高，反而让老刘跟他搭班子干二把手，老刘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子气呢，本来以为老张要高升了，这回轮到他当老大了吧，谁知道——”

谁知道，张市长是高升了，但人家是跟着本地高升，跟他老刘还是没什么关系，所以他现在心态也佛了，就准备在这个岗位上养老了。

“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武大姐斜眼看了一眼柳绵绵：“你懂什么？”

“老刘想养老。”

“对对对。”

“可这个岗位上不能容许他养老。”

“可不是。”这样聊天可真是带劲儿呢。

“所以呢，老张想找个性格上比较能挑大梁的干这个岗位，有人跟他推荐了小卫，说小卫的个人形象也好，办事风格也好，都适合干这个，所以小卫要单刀挑大梁，帮市里面打响第一枪。”

要不然呢，卫轩以前一直都觉得工作没有挑战性。

这下，市里就给你个整个有挑战性的活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