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月华似银似水,星淡星明,闪亮如情人的心,风轻风吟,抚松舞竹,仿若情侣玩起追逐的游戏,夜在孤寂里弹起了缠绵的竖琴,到处都飘扬着风痴情的窃窃私语:爱呀无休止。。。。。。!
柳放从梦中惊醒。
那似水的月华从窗外倾泻而入,温柔的笼罩在床上,赶走了那飘忽轻灵却险恶的梦。
柳放慢慢坐起,微微的风从窗外吹来竟有些些的凉意。
房子里静悄悄的,并无其他人影。
柳放凝思着又想起了刚才的梦。
梦中的苏那柔不停的在山上奔跑着,他拼命的在后面追,可怎么追都追不上。前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拉着苏那柔的手跑进了一座森林,苏那柔含着眼泪边跑边回头凝注着他,他又惊又恐,又急又怕,拼命呼喊着苏那柔的名字追进了树林,可林子里却一片漆黑死寂,再也望不见苏那柔半分影子。。。。。。
这可怕的梦让他一阵阵心惊肉跳,冷汗涔涔湿了衣裳。
掀开被子,他想下地走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居然不听使唤,竟是知觉全无。
柳放猛地一惊:怎么回事?之前我的脚可并没有受伤呀。
他望望自己全身上下,受伤的地方都已包扎好,也不怎么疼痛:可是是谁帮我包扎了伤口呢?
柳放深吸一口气,运了运内息,居然内息全无,一身内劲竟无影无踪。
柳放不由大惊失色:难道自己竟被人废了武功,废了双脚?
柳放吃力地将双腿搬下地,试图站起,但却毫无知觉的无法站立,轰然跌倒。
柳放双手撑地,奋力的想爬起身,无奈两条腿竟好像两块重石,难移分毫,一时间惊骇莫名:难道我真的已成废人?
柳放伸手抚摸着双脚,恐惧的想放声大叫,可声音哽在喉咙,他硬是憋了下去。
柳放颤抖着双手扶住床沿,慢慢地,艰辛的爬了上去,坐到床边,他陷入了一种死寂的绝望中:谁?是谁?是谁这么狠毒,竟废了我的武功又废了我的双脚?这个人究竟是谁?
柳放全身都在颤抖着,如此沉重的打击已令他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他紧咬着嘴唇,咬得都出了血还不自知,只是无力的,绝望的坐着,仿似坠进了十八寸地狱。
门突然开了。柳放缓缓抬头望去,竟是苏那柔。
柳放不由大惊:“苏姑娘?是你。”
苏那柔面容冷漠,推着一个木制轮椅缓缓走到床边,冷冷的望着他,冷冷道:“是我,很惊讶么?”
柳放望着她那张冰冷的脸,整颗心脏都几乎纠结得快要喘不出气来,颤声道:“你,你,是你废了我的武功和双脚?”
苏那柔冷漠的眼神闪了闪,缓缓道:“正是。”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出口,柳放便仿若掉进了万丈深渊的千年寒潭,那双温暖动人的眼睛瞬息间变成死灰,再无一丝光彩。
苏那柔拍了拍轮椅,若无其事道:“这张轮椅是为你准备的,因为我还要送你去蹲大牢。”
苏那柔冷酷得不带丝毫人气,又道:“得罪我的人就是你这样的下场,不过,如果你肯告诉我真相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不送你去蹲大牢,而让你在这风景优美的地方终老一生,怎样?”
柳放木然地瞪着她,喃喃道:“想不到竟是你,竟是你害我至此,你,你。。。。。。”
望着令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柳放竟连一句狠话也说不出,那揪心的痛几欲令他晕去。
苏那柔瞪着他冷冷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还有更厉害的让你试试,我会挖你的双眼,割你的鼻子。”
柳放愕然而又心痛,望着苏那柔的眼神无力的垂下:这总在梦里徘徊的女子,这让自己苦苦追寻了十几年的女子,竟是如此,这简直就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大笑话,这女子并不是美好的神,这分明就是他命中的魔,断送他一辈子的魔,这真是荒唐的太好笑了。。。。。。
苏那柔寒着脸道:“说,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婚礼?”
柳放慢慢抬起头,眼神深沉而又痛楚,嘴角牵出一抹讥讽,嘶哑着声音却微笑道:“因为我喜欢你。”
但闻啪的一声,苏那柔挥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打得侧了过去,高声道:“如果你想一辈子待在大牢里过的话,你就继续放肆的胡说八道。”
这火辣辣的一巴掌,顷刻便在柳放那苍白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半边脸立时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柳放的心更痛。
慢慢回头,柳放噙着冷笑瞪着苏那柔,想说几句狠话,可看到苏那柔那张脸,竟还是一句也说不出。
柳放静静地,默默地,沉痛的瞪着她,瞪了半晌,眼神复杂而又难懂,终于,柳放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那柔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了一阵,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已看不到丝毫生气,他那双曾经非常动人的大眼睛早已黯淡无光。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柳放凝注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是的,依然是美得让人窒息,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柔婉约,可行起事来却是如此的狠毒。
柳放不觉苦笑:这就是我的梦?暗哑着声音道:“我告诉你真相后,你一定要杀了我。‘
“杀了你?”苏那柔那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柳放黯然道:“是的,如果你答应杀了我,我就立马告诉你真相。”
“好,只要你肯说出真相,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免得让你这废人在这世上受苦。”
苏那柔微笑着又道:“我一定一刀便割破你的喉咙,让你没有痛楚。”
柳放黯然瞅着她良久,缓缓道:“真相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要让我的小妹将来嫁进萧家,所以不能让你先嫁过去,劫持你是我的主意,破坏你的婚礼也是我蓄谋已久的。”
柳放眼神迷离,一字一字的说来。却没有说一句老实话。
苏那柔冷冷道:“为了自己的小妹就破坏别人的婚礼,你可真是自私自利得很啦,但是你又为什么给我梅花别院的房地契和五十万两银票呢?”
柳放淡淡道:“那是想给你一点补偿。”
苏那柔半晌未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柳放,精灵的眼神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动人。
柳放也默然注视着她许久,方冷笑道:“苏姑娘,你该动手了。”
苏那柔眯了眯眼,欣然道:“好,我就相信你说的,你先等着,我去拿把菜刀。”转身出门。
片刻果然拿了把菜刀走到柳放面前扬了扬,道:“放心,不会很痛的,我的刀法很快。”
柳放望着她手中的菜刀,怔怔的出了半天神,缓缓闭上了双眼,喃喃道:“原来我柳放竟是被菜刀杀死的,苏那柔,我会记住你到下辈子的。”
刀光一闪,苏那柔手中的刀已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刀锋挨擦着肌肤升起阵阵凉意。
苏那柔含笑道:“记住下辈子来找我报仇吧。”
柳放倏地睁开双眼,眼里一抹深沉的伤痛和倦意竟令苏那柔的心狂跳了一下,如此悲伤孤寂的眼神,竟如此的震撼心灵。
柳放的眼神又凝注在苏那柔的眼中,幽幽道:“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流泪哭泣的样子。”
苏那柔怔了怔,旋即哈哈一笑道:“那你就等下辈子吧。”
刀又已扬起,柳放但觉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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