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提亚,人太多了,先护住古梨木。”
厮杀了半个多时辰,涌进来的各族反而越来越多。
也亏得地方大,不然人站着不动,连挥动兵器的空间都没有。
米提亚在不断的厮杀中,石泉水教给他的破天万锤,他学的差不多,但有诸多的不熟练地方,此时正好有那么多敌人,正好用来当靶子。
“兄弟,我还不累,这破天万锤实在是好东西。”
石泉水倚在墙上,苦笑着摇了摇头。
身为人类的他,居然要找外人。
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个猿原人趁机靠了过来,“你为何要将内甲贩卖给矮人族?又为何想要帮助他们。”
语气中带着愤怒,明显是很不满跟矮人族交易。
“我做的事情很大,需要更多的人。”石泉水看他负伤了,便拿了些外伤药给他,“你很仇恨矮人族?”
猿原人没有拒绝,用嘴咬开了瓶塞子,往手心里倒了一粒,“我们也去矮人族希望获得武器,结果,你也猜到了。”
他捏着药丸手指稍微用力,药丸内的药液便喷涌而出,只留下少许残留在手指上。
石泉水反正要送人,别人拿去喂鸡也可以。
“他们过来真是为了碰碰运气?”
猿原人将手指上的液体抹在伤口上,药液太少,他又倒了一粒,“碰运气的很多,死在这里的也会更多。”
这一次他小心了许多,将药丸按在伤口处,用整个手掌的力度去压爆药丸。
效果还是不怎么好。
“这么说,你们见到了很多了,所以麻木了?”
“古花旗,我叫古花旗,一个废人。”
石泉水挠了挠鼻子,别人的事情他没兴趣听,但眼前的人故意找上来借着矮人族的事情,似乎有意把心事说给他听。
“然后呢?”
古花旗又拿了第三粒,这次直接塞进嘴里,喉咙上下一动,药丸就滑入了腹内,“我想背叛我哥。”
石泉水舔起了嘴唇,丝毫没有惊讶地盯着他。
古花旗侧过头看向他,嘴角泛起了苦涩和不甘,“你不问我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走的路。不过我羡慕你,你有哥,而我什么都没有,孤身一人,连朋友都被仇人杀了,报仇却又遥遥无期,找人诉述又找不到人。”
古花旗似乎读懂了石泉水的话里意思,眼里的迷茫顿时少了许多,“我才是大哥......”
“一旦闭眼,无论你是谁,都化为尘土,什么功名利禄都带不走。”
古花旗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早知道不来找你了。”
“是你自己要找我,关我屁事。”石泉水感觉和他聊天轻松很多,“你们到底在抢什么?绝对不是创世之液。”
“原来你不知道啊。”古花旗抬起头,看着手里的药瓶,四下寻找塞子,找了一会才发现就在脚底下,俯身捡起来却放在鼻口闻了闻,“啊,女人的味道。”
石泉水狠狠瞪了他一眼,“滚,你有这功夫还不去帮忙。”
药瓶和药都是内世界的,他忽然提起女人,或许在说甘若云。
古花旗从后背拔出一对长约一米的金锏,看起来份量不轻,“为什么你们喜欢用剑?”
“为什么你会用锏?”石泉水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便往旁边挪了几步,“你到底知道什么?”
莫名的烦躁让他很难用平常的语气问问题。
“我只知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古花旗嘴巴张开,露出故意涂成红色的牙齿,“都要死在这里了,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石泉水埋着头,心里的慌乱愈来愈让人不安。
上一次的慌乱是在知道柳无志死了之后。
“又要出事了吗?”
他并不怕出事,就怕身边的人出事。
甘若云在这里,但他的那些门徒或许已经在土城那边。
那么远的路,一旦出事,根本无能为力。
“必然已经出事了。”
石泉水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攻过来了。”古花旗手提双锏,几个心腹围拢上来伴在左右。
石泉水揉了揉鼻子,他不是那个会陷入恐慌中拔不出来的人。
几十个黑羽奴呈半圆型围了过来,手里的武器换成了一根根长度不一的黑色骨头。
“这些骨头......”
骨头都差不多,颜色也差不多,但同样的黑色便有些古怪了。
“古花旗,我们到底被谁算计了。”
古花旗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似笑非笑地转过头,“能算计的只有自己,贪婪、执念、仇恨,还有空虚。”
石泉水真想上去给他的屁股来一脚,好好的猿原人不当,当什么哲学家。
真是吃饱了撑的。
黑羽奴,眼前的黑羽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身形矮了两个头,身体上海穿着厚重的白色铠甲,头上还戴着全罩头盔。
他们的小腿外侧各还系着一块直径约四十厘米的圆盾。
石泉水舔起嘴唇,心里就像塞满了石头一样,任他如何努力驱散,也无法让自己好受一些。
既然无法排解,就让不快在战斗中消散。
他手握长剑,深深吐了一口浊气,身体一震,分出十余个分身。
“你这家伙,有本身单独上,你搞这么多分身,你不觉得心痛吗?”
古花旗轻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石泉水忽然感觉身体内的灵力被什么禁锢了,连带着身体都异常的沉重。
“搞什么,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是中毒了?”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死,你们都要死。”
“死吧,都去死吧。”
“你们为何还活着,应该死了。”
“快去死吧。”
......
石泉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用力抱着头。
脑袋里似乎有好几十个人在不断念叨着死这个字。
每一声响起,他的身体就沉重一分。
“古花旗,快保护你哥,快。”他的意识还有些清晰,“米提亚......”
意识的清晰终究要沉沦,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古花旗知道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为什么有人要布置陷阱。”
“难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意识一慢慢的消散,一切的一切都无力阻止。
是生是死,都已经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