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有道,道与诸神同在。
诸神中最古老又最年轻者曰慈氏。
慈氏身紫金光明艳赫赫,光芒散至九天,头戴华冠,金发旖旎,妙相庄严,身披璎珞环佩,交腿坐于莲花之上,一双妙音鸟五色斑斓,为其婉转歌唱。身旁白莲须臾绽开,香气阵阵,萦绕座前。
一霎那便抵人间千年。
诸神为之喜悦:“妙哉!诸神中最美貌者,三界无扰,逍遥至极。”
莲花凋落,花瓣落于座前。慈氏轻启双目,眸色如海之清波,遂起身而行,步步莲花,其身态优美,无以形容。
只见浩渺亿万之远,人间末劫,一片血赤之色,如黑魆魆大厦将倾,山摇地动,山岳神崩,魍魉魑魅那伽蜥蜴之属游布其中,人界哭号震天动地,至于上达天界,星斗移位,河汉失色,万千阿罗汉真人失了果位,一并于崩于其中,一时如千万星辰坠落,搅落翻转,百千万劫未有此惊心动魄者。
慈氏见此末劫之苦,不禁涕下,曰:“予愿前去救援。”
诸神异之:“汝乃天界之王子,永生之神祗中最为俊美者,为何自陷苦海?此等不过自证因果耳。”
慈氏发愿救之,举手轻挥,亭台楼阁,池苑莲花皆去,再挥手莲花座与妙音鸟皆消失,慈氏脱去珠玑金冠前行,又弃颈项之璎珞,四周光华渐散,暗夜漫漫,以至诸神见之皆惶恐不安。
慈氏缓缓而行,步步皆入血池,只见形容枯槁,不复华美之姿,天衣飘带均污损不堪,前胸流淌鲜血淋漓,各种苦难之相,诸神见之,因大悲恸而纷纷号涕之。
“嗟乎,诸神中最强大美貌者,竟如此而为,汝为众界流血致命,何求也?”
慈氏曰:“予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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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棕榈枝在万众欢呼中起伏如浪,努米底亚的骑兵手执着赤红色的圆盾,艳阳之下,油亮黝黑的肌肤闪耀着阿非利加的骄傲与狂野,极北之民身躯高大,身披熊狼之皮,牵引驯服的苍鹰驯鹿……努比亚人献出了黄金,东方诸民带来了丝绸和珍珠,贝都因人手捧着香料,乳香、豆蔻、藏红花和丁香洒落在地,大象和骆驼安详地迈步,草原骑兵的弓袋刺绣灿烂,草原骑兵……嗯,写斯基泰骑兵更好些……但斯基泰怎么拼?”
一个少女温柔悠扬的声音在狭小的女兵宿舍内响起。在一张单人书桌上,她在用最古老的方式书写,在用一支软笔书写在一张白纸上,她书写的文字异常奇怪,黑色的墨迹流淌出如一种古代的咒语般龙飞凤舞的草书,无影台灯照亮着她漆黑如绸缎的黑发,秀美的背影显得异常认真。
她抿了抿嘴,努力地抑制住使用“盖亚中文-柏拉图文”电子翻译的冲动,笔触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个墨点。
“算了,暂时就这样,事事难完美……”她轻声地说了句,继续念着自己笔下的诗句,流畅地书写了下去。
“那独自一人站立舞乐之上,月桂冠冕紧箍黄金一般的头发,风信子石镶嵌的别针,闪烁在恺撒的肩头,绯紫色的披肩在风中飘荡,他散发着百合和玫瑰的香气,馥郁如檀香……他伸出那令万国倾覆的手臂,优雅如松柏,一位锁链加身的亡国公主,在凯旋的队伍中蹒跚而行,哀叹命运的不幸……”
“她向胜利者伸出双手,含泪疾呼,仁慈而智慧的君王,为何两个拥有王室血统的人却如此天壤之别?荣耀与耻辱……”
“屎袋拉?你在宿舍里吗?”一阵敲门声,随后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混血儿模样的年轻男子站在她的房门外,显得很拘谨。
“哎,兰瑟,是你!”她赶紧把自己的作品收起来,不想被人看到一个人在偷偷练习柏拉图文,虽然他一定看不懂她在写什么。
她轻盈地起身,虽然身穿着蓝灰色的“游骑兵军团”的雇佣兵日常制服,但仍显得挺拔优雅。飞行上等兵在基地内的宿舍宛如胶囊房间,只有床、衣橱、桌椅这样的必备家具,但她像一道光照亮了这个单调狭仄的空间。
“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屎袋拉,我想给你一个礼物……哦哦,璇玑,璇玑。”
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无影台灯下掩饰不了内心的紧张,他的右手偷偷地攥紧着一个礼物盒,但把它巧妙地遮掩在穿着制服的身后。
黑发女孩露出很莫名其妙的表情。她正直双十年华,面孔小巧而饱满,白净高爽的额头下接连一个优美而精致的鼻子,一双水汪汪的黑色眼睛透出林中小鹿般机警又聪慧的光彩,小巧红润的嘴形也显得很诱人,她是最漂亮的那种亚裔女孩,即使造物主站在她的面前,也会为自己的造物而感到惊讶与喜悦。她即使不施粉黛,穿着宽松不合身的日常制服,也美得清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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