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天色微亮，一片漆黑的天空缓缓升起，将所有人从睡梦中唤醒。想着傅强的交代，今天一早，陈宇便出现在了警察局的地下射击场。或许是时间还没到，射击场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静悄悄的。

陈宇拿出的是一把92式手枪，这是市里的制式装备。

“哗啦”一声，陈宇端起手枪，小心翼翼的将枪口对准了目标，瞄准镜，准星，缺口，三个点连成了一条直线，在数秒钟后，陈宇扣动了扳机！他清晰地听见了子弹射出枪口的声音。

陈宇放下了手中的手枪，然后他就看到了枪靶上的数字，这让他很不爽。

“6环！”陈宇撇了撇嘴，心中却是早有准备。要知道，他拿到手枪以来，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八环而已，更别说是九环和十环了。这就像是体能测验，他的射击成绩总是介于“合格”与“不合格”两个档次，为了“侥幸过关”，他还得靠着重新考试。

而在这段时间里，陈宇则是一直地下射击场。不过他也清楚，这并不适合练习枪法，因为他要带着胡帅去那家幸存者入住的医院，所以他在连续开了六、七之后，便离开了这片区域。

早上7点30分。胡帅开着一辆车子载着陈宇朝天水市的三院赶去。

陈宇一直皱着眉头，或许是因为拿着手枪的时候太过紧张，他的双手有些酸痛，所以他偶尔会伸个懒腰。而手中，还握着那份像是乱码的信件。

平时，陈宇只需要睡四个多小时，但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一夜未眠，导致他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信件调查的如何了？困难么？”胡帅抓着方向盘，看着陈宇时而放松，时而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嗯，这个简单。”陈宇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种编码并不复杂，最多也就是两道。但因为有太多的东西，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因此也就多费了些功夫。密码上写着‘FURONG’两个字，和作者的签名一样，这两个字是用来标记的，也就是说，杀手很可能会去那个有芙蓉的地方。不过，芙蓉的英文名字并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凶手的英文不好，还是因为他另有目的。嗯，反正我让人去查一查，这附近有没有很多种芙蓉的公园。”

“哈哈。”胡帅有些疲倦的笑了笑。“如果你能把你的智慧分一点给我，我会很高兴的！”

陈宇一听，心里就是一颤。他自然听出了胡帅话里的弦外之音，故作不知地看着电脑上的代码，不搭理他。趁着胡帅不在的功夫，悄悄的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腕表。

7点45分。距离梁月月出发，还有十二个小时。

这让陈宇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一想起那一幕，他的眼睛就忍不住泛红。他强迫自己继续往下读，忘记了自己的犹豫和不甘。然后，陈宇和胡帅就来到了天水市的第三人民医院。

正如傅强所说，那个幸存者并没有给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毕竟，对方开枪的时候，是在远处。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一枪。既然从幸存者身上问不出什么来，胡帅与陈宇便打算去找幸存者的主治医师，了解一下幸存者的伤情。

胡帅着两个人走到门口，敲门。就在这时，一张苍老而又严肃的脸庞，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手里还握着两张X胶片，他也是满脸的不解。

“崔大夫，您好。我们想要知道那个枪击幸存者的情况，还有他的伤情。”胡帅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手掌伸了出来。

崔世阳虽然放下了X光片，但却没有伸出手来，胡帅，这才放下了自己的手掌。

不过，崔世阳虽然有些奇怪，却并没有抗拒警方的询问。他仰着头，一张脸因为太过疲惫，而显得有些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地瓜。

“可以这样说，幸存者的情况很不妙。”崔世阳面色凝重，开门见山道。崔世阳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这枚子弹接触伤口后，再次爆炸，位置在四节到五节脊柱的中间，很有可能会导致患者的身体麻痹。”

“也就是说，我们不但治不好病人，连关于子弹的资料都找不到。”胡帅焦急的问道。

崔世阳闻言，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胡帅和陈宇身上，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过，那是对于一般的医生来说。”

“哦，这么说，你有信心治疗这个患者了？”崔世阳的意思，陈宇明白。

“当然。我可不是一般的医生。”崔世阳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白色的外套，向外走去。临走前，他又对陈宇和胡帅说道：“三个小时内，我会告诉你结果的。”

崔世阳的表情、动作、话语，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冷傲，让胡帅很是恼火，不过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治疗，他不但做完了这台手术，还将一些子弹碎片连同装它的小铁盘放在了胡帅的手中。

胡帅本来还打算放下身段说一句“谢谢”，结果崔世阳一副完全不认识胡帅的样子，径直从他面前走过，胡帅到嘴边的那个“谢”字，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看到这小子一副臭屁的样子，我心里就不是滋味，不过这人还挺有本事的。”胡帅在派出所里，随便拿起一杯水，咕哝了一句。“我倒是觉得，他和你刚来的时候一样，都有一种恃才傲物的感觉。”他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和陈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