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卸鞍村。
尤振武感觉刚睡下,就被人推醒了:“游戎,游戎!快醒醒,贼人追来了!”
尤振武心中一惊,猛的睁眼。
只见房门打开,一个人站在榻前,正摇他肩膀。
听声音尤振武就知道是张禄。
他猛的跳起来,问道:“多少贼,在哪里?”
李应瑞同时被惊醒,也忙跳了起来。
这一夜,所有人都是披甲睡,尤振武和李应瑞自然也不例外,两人跳起的同时,顺手也抓起了就放在身边的腰刀。
“还不能确定,但从老石发回的消息看,来的贼人怕是不少,都是骑兵……”
张禄气喘吁吁的回答。
“走!”
尤振武系上头盔,疾步往外冲。
刚冲出门外,就听见“砰!”的一声响。
是火铳。
接着“砰砰砰砰~~”密集如雨的铳声响起,震动了卸鞍村,也震动了静寂的夜空。
李应瑞脸色变了---敌人竟然已经是突入了村中,驻守在高屋中的火铳兵,依照尤振武的命令,开始射击了。
同时,喊杀声也传来,像是驻守在低处的长枪兵也已经和突进村中的敌人交上手了。
敌人来的好快,好急!
抬头望,村口的方向有火光,敌人好像在趁夜放火。
此时,听到动静的赵应也从堂屋中拉门冲了出来,尤振武冲他喊道:“护卫督师!”
“是!”赵应抱拳领命。
尤振武疾步冲出院子,往铳声和喊杀声最激烈的村中区域奔去。
李应瑞和张禄跟着他。
此时,雪早已经停了,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正是凌晨时分,也是人最困乏的时间,敌人选择这个点突袭,肯定是经过计划的。
脚踩在雪地里,吱吱嘎嘎。
很快,三人来到村中区域,也就是从敌人从村口突进、通往王宅的必经之路,此时,借着火把光亮,凝神看去,只见一队闯军正狼狈逃离,呼喊着往村口退去,驻守在周边高屋里的火铳手不停向他们射击,砰砰声中,又有五六个闯军骑兵惨叫落马,其中一个落马受伤的闯军爬起来,想要躲进旁边的院子里,以闪避火铳的射击,不想正被埋伏在门后的长枪手一枪刺中,刀盾手跟上补刀,将他彻底结果,
尤振武微微松口气--敌人来的虽然突然,看起来也像是闯军的精锐骑兵,但因为事先就有详细布置,预警做的好,从村口到村中区域,各旗层层防守,利用房屋的掩护,很好的完成了防守任务。
不过这并不算完,因为很明显,刚刚突进来又逃出村去的这股闯军骑兵,并不是主力,而是试探用的前锋小队,敌人主力肯定就在村外,只看这次试探的结果,继而决定下一次攻击的方向和规模。
“干的好!”
见敌人退去,李应瑞微微松口气。
尤振武正要说话,突然身后脚步声急促,有人奔了过来,喊道:“游戎,游戎~~”
尤振武听出是李承芳,忙问:“李先生,怎么了?”
“王定带着他的人要逃,我拦不住他……”李承芳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说,说话间,他气愤的跺脚。
尤振武脸色一变,王定如果逃走,不但少了两百骑兵,更重要的是会动摇整体的军心,不说刚刚收拢的那四百溃兵,就是中卫所的两百兵,怕也要受到影响,更何况,村外到底有多少敌人还不清楚呢,只有留下王定的两百骑兵,才能增加战胜的机会。
“啊,王定,这个草包!”李应瑞大怒跺脚。
尤振武却冷静,叫道:“李先生,速去禀报督师,梦祥,你留在这里,主持防守,尽快探查,贼人到底有多少?张禄,我们走!”
疾步往西边奔去。
进村两条路,一条直通官道,另一条是村西的乡道,敌人从官道来,王定必不敢从官道逃,他只会走村西。
村西由张旺带着五十个溃兵守卫,以张旺的性子,不会轻易放王定通过的,即便王定是榆林总兵,比尤振武的官职大了两三级。
翻墙越院又穿过一条巷子,尤振武带着张禄,很快就来到了村西口。
因为听到了村中的铳声,知道敌人追到了,守在村西口的五十个溃兵都紧张了起来,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命,幸亏带队的张旺足够冷静,连续喝令,这才约束住了他们,尤振武恰好在这时赶到,见到游戎亲自来到,这五十兵才完全安定下来。
张旺迎住尤振武,正要问游戎大人为什么来这里?就看见村中火把摇晃,马蹄声响,一队人马正往这里来。
“列队挡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搬动路障,更不得通过!”尤振武大声道。
---刚进到卸鞍村时,张旺就遵照尤振武的命令,就令人堵住了村西的道路,但这并不够,路障是死的,人是活的。
“是!”
张旺得令,大声下令,五十个军士手持刀枪,挡在了路障前。
尤振武站在最前方,铁盔棉甲,扶着腰刀,面色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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