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总镇~~”
见到抱拳行礼的尤世威、尤定宇两兄弟,都任在马上拱手笑,然后翻身下马。旁边的侍从奉上官帽,他郑重的戴好了。
“参见大人。”
尤世威和尤定宇高声。
都任笑着示意免礼,又朝李应瑞和王守奇,连同尤妇人,周运薛得贵微笑点头---比起前两日在衙门口的严厉呵斥,今日的都任柔和了不少。
“大人远道而来,末将未能出迎,大人恕罪。”尤世威道。
都任摇头:“有罪的是我啊,”抬眼看眼前的卫所,又看周边的民居和不远处的城墙,自责的说道:“我身为右布政使兼榆林兵备道,管着民生和军备,却只来过长乐堡一次,算上今次,也不过是第二次,实在是失职啊。”
旁边的薛得贵等人听了心中都是温暖。
感慨完了,都任扫视一圈,目光再看向尤世威:“老总镇,怎不见你的独孙,尤振武尤千户?”
尤世威转头对尤顺:“还不快让他出来迎接方伯大人?”
尤顺急急奔回治所。
很快,武人常服、脸色冷静的尤振武从治所里面走出,向都任抱拳行礼,恭谨,同时更带着尊敬:“中卫所千户尤振武,见过右方伯大人。”
都任仔细看着尤振武,目光表情都很严肃:“尤千户免礼吧,这两日本官听到很多关于你的流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尤振武早有准备,八个字回答:“报国是真,其他是假!”
都任眼睛微亮,然后不再问,迈步往治所里面走。
众人跟随进入。
--虽然谁也没有说,但所有人明白,今日右方伯大人,就是为尤振武来的。
尤振武的母亲终于是放心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于是就悄悄的退下了。
……
进入治所,都任在正中坐定,尤世威尤定宇尤世禄侯拱极分两侧而坐,其他人地位较低,都是没有座位的,包括尤振武在内,都站在堂门口听。
“尤千户。”都任叫。
“在!”
尤振武进入堂中,先向都任行礼,然后依次向爷爷,三爷,外公和舅舅抱拳,最后冷静站定。
堂里堂外,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他。
除了尤世威依然板着老脸,还满脸怒气之外,其他人看向尤振武的目光,或爱惜,或赞赏,或尊敬。
都任盯着尤振武:“你刚才说报国是真,其他是假,那我倒要问你,你所谓的报国,指的是什么?”
“司其职、卫其地,尽其忠、立其义。”尤振武回。
都任微微点头,眼神中不由就透出了欣慰和欣赏,
其他人眼睛发亮,尤定宇更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尤世威还是怒,但眼角却也是不禁闪过了一丝欣慰。
“司其职、卫其地,尽其忠、立其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如果我大明上下,每一个都能做到,我大明离四海承平也就不远了。”都任轻轻叹了一声,目光看着尤振武:“尤千户,我听说你少年雄心,不但整饬长乐堡,扩建铁匠铺,今日还在城中购买大量晋铁和煤块,可有此事?”
“有。”
“你想要做什么?”
“回大人,修缮甲胄,打造兵器,募兵练兵,以为报国。”尤振武道--场面上的话,不得不说,尤其像是都任这种的老大人,最喜欢这种热血激昂的话,尤振武也算是投其所好。
都任果然振奋,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千户,年不过十八,何敢谈募兵练兵,可知道募兵练兵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是,但卑职以为,当今内有流贼,外有建虏,战事短期难以结束,榆林为九边重镇之地,当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因此,募兵练兵势在必行,即便有重重困难,也应跋涉前行。”尤振武道。
这话正说到都任的心坎,令他欣慰,心说报国还得看少年啊,不过表面上他依旧是严肃,追问:“你打算如何募兵?现在可有行动?”
听到此,尤世威起身抱拳:“大人,末将有下情禀报。”
都任笑道:“老总镇,可否等令孙说完,你再禀报?”
尤世威只能坐下,他知道,这是右方伯大人故意不让他说话呢。坐下间,他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尤定宇,大约是做贼心虚,尤定宇低下头,不敢吱声。
“尤千户,你接着说,你要如何募兵?”都任问。
尤振武抱拳,向都任,又向爷爷,外爷,外公行礼,最后再转回都任:“戚少保在《纪效新书·束伍篇》,开宗明义地说:“兵之贵,在选矣”,募兵事大,选兵更需用心,卑职不敢怠慢,已经交由舍弟翟去病携带公文和银两,前往府谷县一代募兵。”
“你弟……就是靖边营副将翟文之孙吧,那日在衙门前,我也曾见过他,他今年怕还不过十八吧?募兵这么大的事,他能办好吗?”都任皱起眉头,十分惊讶。
或者说,十分的怀疑,甚至有认为是胡闹的意味。
不但他,就是尤世威尤定宇侯世禄也都是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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