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时候，女人生产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生死大事，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舍大保小等等事件都有可能发生。

尤其是祁府所在的那个封建又落后的年代，生一个的死亡率就已经极高，更何况是祁夫人那样的双生子。

母子平安已是万幸，奈何二子中的弟弟体质较弱，从出生就不如兄长强健，全靠各式汤药吊着才撑过满月。

药材昂贵事小，一药难求事大，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寻常人家，即便是男婴，也照样会被丢弃。

也就是祁家家大业大，哪怕把他当作药罐子养也照样毫无压力。

可终究是天不遂人愿，伪神组织盯上了这对罕见至极的双生子。

那时的人们对鬼神之事十分忌讳，尤其是祁家这样的大家族。

一听双生子会影响家族未来的气运，严重到甚至可能家破人亡，再加上那些东西在祭祖时作妖。

祁家众人深信不疑，决心必须交出其中一个去保家宅安宁。

还假惺惺地安抚说什么外人又不知是双生子，交出一个养不活的，留下那个健康的继承家业多好。

当时的祁老爷本来也坚决反对，可一句两句不管用，架不住众人天天来劝，外面还有伪神组织闹出的各种糟心事。

如此一来，便有了方才祁溟寒所看到的那些画面，可把祁溟乂交出去就真的可以换取安宁吗？

很显然，并没有，在次子被当作祭品献给所谓神明求其庇佑后的第四年，也就是祁溟寒要去学堂的年纪。

怪事出现，小少爷频频生病，各种名贵药材当饭吃依旧不起效，熬了几年连精神也出了问题。

于是乎，祁家人担心他这副模样被旁人瞧见，惹人闲话，为了保全脸面，便将人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窖。

知情的老佣人都道这是祁家缺德遭了报应，死去的次子来报仇了。

祁溟寒这么一关，就关到了成年，说来也怪，那疯症自从祁夫人死后就再没犯过。

祁家的人不敢告诉他母亲已死的真相，生怕刺激到他再疯了去。

他能够得知这一切还是因为有人私下讨论他的疯症都是被亲娘克的，要不怎么那位夫人一死，他就正常了。

那是祁溟寒第一次杀人，不得不说，看着血液流淌，看着那些杂碎的生命消逝，真的很爽，他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快感。

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发誓，活了那么久，从没像那时那么清醒过。

于是他在祁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很多人，该死的，不该死的，他才不在乎。

只要是对他母亲出言不逊，冒犯到他，一律该死，同样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知道了祁溟乂的存在。

祁溟寒从不否认自己的精神有问题，他只有比那些人更狠，更疯，才能在祁府活下去。

后来机缘巧合下，不知怎的就进了无限游戏，应该是某批玩家误闯进那间小院，还妄图烧掉他母亲的牌位。

在这之前，也不是没人误入过，但没有一个像他们那么作死，杀了那些人以后，他变成了隐藏boss。

至于后续又是怎么成了玩家，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找出将祁家变成现在模样的伪神，杀掉，给母亲报仇。

可惜，他现在被困在这个独立的空间，出去都成问题，其实他真的很讨厌这样被人关着。

就好像，他又变回了那个人人畏惧厌恶、低智暴躁的疯子少爷。

如果没有伪神组织的出现，他和祁溟乂会是最优秀的后辈，祁家也会在他们的管制下越来越好。

无论出身，所有人都可以被平等对待。

祁溟寒清楚，他所假设的这一切，哪怕是在梦中，也不曾完成过，幻想终成泡影。

其实他想出去也可以出去，只是这方法用了，祁溟乂大概率会死，与其那样，不如静静等待。

等待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会放弃他的人。

——

白钰泽实在是庆幸，进来前他嫌鞋带碍事，就打了死结，不然现在指定要被这破地粘掉。

他已经可以肯定，他们就是进了一个四面全是尸体的通道，且脚下的尸体正在腐烂。

刚才破墙的行为就相当于破坏了这个天然储尸洞的防腐功能，待得越久越危险。

到时候都不用诈尸，单是尸体腐烂释放的气味就够他们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