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男人的视线,他知道那个方向是什么,配合的收下,笑着跟他挥手,“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等到人走后,因为有监控在,他并没有立即去查看男人塞的东西,但能肯定一点,这人八成也是玩家。
走上前想要去看看白钰泽,却发现病房门被锁着。
进不去,监控又正对着病房门,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他不敢贸然闯入,只能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观察其中。
白钰泽早就醒了,也听到了路野在门外,可不知道那些人给他输了什么药物还是这个副本设定如此。
他还是动不了,这会儿正处在那片绛红色的邪神专属空间内,绛红色浓雾几乎凝为实质。
他沉睡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心想要是光屏也能脑控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联系路野了。
这么想着,光屏居然真的出现了,白钰泽一愣,现在都这么方便了。
他寻思自己也没沉睡多久啊,不就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以年为单位吗。
白玉:你怎么不进来?门上有限制吗?
路野:你醒了?还好吗?门被锁起来了,有监控,我不好进去。
路野把调查到的那点线索和他认为异常的地方,全部发给了白钰泽。
白钰泽看着那些资料,也就是说,医生分为三个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白、黑、红。
目前见到的玩家只有两个,一个被杀了,一个是给路野东西的黑衣医生。
至于病人,无论是玩家还是NPC,目前为止只有白钰泽一个。
这么一个全能型的医院,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病人,病人肯定都在其他地方。
或者说,都和他一样,被限制自由,困在了病房里。
他们两个进入副本时间晚,这里有多少个玩家,玩家中医生和病人比例多少都不清楚,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现在不能动弹,让路野一直守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总要有一个人去打破这个僵局。
白玉:你不是冒名顶替来的吗?不用管我,找人要紧,我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
他这句话刚发过去不久,耳畔便传来一道轻叹。
“你是新来的吗?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又把好好的人绑成这样,你别怕,我帮你。”
那声音很小,像是害怕被人听到,还很稚嫩,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
紧接着就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将牢牢锢着他胳膊的束缚带一一解开。
神奇的是,在禁锢解除的那一刻,白钰泽发现自己能动了,他睁开眼看向帮他松绑的人。
屋内的灯不亮,少年站在床边,那张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丢进人群中也不会被人过多关注。
如果硬要找出不一样的点,那便是形态了。
少年面容削瘦,含胸驼背,看着很是怯懦的模样,发现白钰泽醒了,视线刚一交汇就立马错开,躲躲闪闪。
他见少年这般局促紧张,不像是坏人,便主动开口,“谢谢你为我松绑。”
少年缩了缩脖子,小心地抬起头,这会儿倒是没了刚才帮他松绑时那么大胆了,怯生生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叫什么来着,哦对,社恐。
他想到少年刚才说的“又”,或许这人知道些什么,可以套套近乎,找寻线索。
路野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也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只是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他不过一晃神儿,人就出现了。
不清楚这是NPC还是玩家,只能发消息提醒白钰泽提防着些。
后者不动声色看了眼光屏,微微颔首示意路野安心。
见此情形,路野便没再继续盯着病房,毕竟有监控在。
谁知道这神经病医院会不会因此判定他个什么侵犯病人隐私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白钰泽从床上坐起身,顺便看了眼病房的布局,他的床在偏门口的位置,和少年的床中间隔了一道布帘。
看向少年,微微一笑,“大家都是一个病房的病友,你不用这么拘束,我叫白玉,你呢?”
许是他脸上的笑太过真诚,看着十分温柔,让少年放松了警惕,他声音大了些,“许,许之诚。”
刚才少年帮他松绑,触碰到他的胳膊时,很是冰凉,再看那周身散发的阴郁气息,这应该是个NPC。
看模样估计也就十五六岁,医院大多都是把同类病症的病人安排住在一起。
白钰泽是被大货车撞飞了出去,可这少年看上去除了软弱了些,并不像是病重。
难不成……
“我叫你小诚可以吗?你是为什么会……”
许之诚知道他想问什么,苦笑一声,掀开上衣,一个歪歪扭扭的Y字型疤痕从两肋直至脐上。
那是解剖用的Y字切口!
死人他见多了,这种被解剖后还活着的倒是少见,而且这疤……
啧,这可不是缝合呀,倒像是拿订书机硬生生订上的。
白钰泽看向少年的眼神儿多了几分警惕。
“我被误诊为绝症,休克后在解剖台上醒了过来,他们怕我家里人闹事,便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之后就一直在这了。”
他忍不住皱紧眉头,真是社会发达了,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人对满清酷刑感同身受了。
他听着都觉得腰上一疼,被腰斩支配的恐惧又冒出来了。
更别提在清醒状态下被开膛破肚的许之诚了,看那疤痕的模样,不会真的连缝合都没有吧。
这到底是医院还是屠宰场,这些NPC疯了不成?
看他迟迟不说话,脸色也有些难看,还以为自己吓到他了,许之诚急忙放下衣服。
“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吓到你了,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少年这连声道歉的卑微模样,他一愣,自己也没干嘛呀,不就皱了下眉吗。
这孩子恐怕不止社恐那么简单,他拍拍床,语气温和,“我没事,你不用这样,坐下说话。”
听着那温和的笑以及那善意的笑,少年不禁一愣,脸颊微微泛红。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还对他这么温柔。
许之诚连忙摆摆手,局促地抓着衣角,“我,我站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