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吃过早餐后，聿晋尧和许乔带着两个孩子去云间山水。

莫诗云见他们一起过来，冷艳的眉眼没有多少变化，脸上也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可无论是吩咐张嫂专门再去买几样她和聿晋尧喜欢的菜，还是亲自去厨房切水果，一举一动，都透出欢迎和喜悦。

在客厅坐着聊了一会儿，聿晋尧忽然问大宝：“你和甜宝不是学了新曲子，要弹给乔乔听吗？”

大宝立即点头，和甜宝一左一右拉着许乔上楼。

聿晋尧和莫诗云落后几步，他压低声音：“妈，去书房吧，我有事想和您说。”

许乔还是第一次来云间山水的琴房。

琴房宽阔，占了二楼将近一半的面积。中间做了隔断，一边一架钢琴，只要将门关上，就能够互不干扰。

平时练琴，大宝和甜宝都是一人一边。

大宝很有绅士风度，主动让甜宝先弹给许乔听。

楼上琴房，悦耳的琴声悠扬响起。

楼下书房，莫诗云却罕见地失了态，

听到聿清菡还活着，她一把抓住聿晋尧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当年，明明......”

当年，戴欢的前男友樊健抱走聿清菡后，立即驾车逃离，躲到了隔壁城市一处偏僻的海边木屋。

二十年前，没有遍布全国的天网。

聿家发动所有的势力，也在当天深夜才有了线索。

当地的警察最先赶过去，那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

木屋中，只有注射了毒正在昏睡中的樊健，没有聿清菡的身影。

后来，他们打着手电筒，在海边发现了她小小的足印，一路蜿蜒到大海里。

樊健醒来后，对于聿清菡的下落，也是一问三不知。

他冲动之下绑了人，还没想好怎么报复聿锡明，毒瘾就发作了。

天刚亮，莫诗云和聿锡明赶到海边木屋，两人跟着搜寻的大队伍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天一夜。

可是，没有找到聿清菡。

周围是人迹罕至的荒滩，没法藏人，一个四岁的孩子，绝不可能自己走太远。

聿清菡极有可能是在樊健昏睡之后逃跑，却因为天黑失足跌进了海里。

莫诗云不愿意相信。

可后来，带有聿清菡血迹的破碎衬衫被发现，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思及此，莫诗云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急切地想要个确定答案：“你怎么知道清菡还活着？你找到她了？”

聿晋尧仿佛没感觉手被抓疼，面不改色地摇头：“慕雪筠父母拿着清菡的头发找上了爸。”

“慕雪筠？”莫诗云松开手，脸上的激动缓缓收敛。

她虽然担心清菡，但理智尚存。

如果清菡真的还活着，应该就是有人黄雀在后，趁樊健昏睡带走了她，制造她葬身鱼腹的假象。

二十年前，寂寂无名的慕大江和古静兰有这个本事？

莫诗云看向儿子：“中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聿晋尧没有隐瞒，连聿锡明逼她娶慕雪筠的事也一并说了。

要不是昨天傍晚慕雪筠找来聿氏集团，他还不知道他爸居然无视他的反对，真把人给捞出来了。

也正是意识到聿锡明的决心，他才决定将事情和他妈坦白。

这时，莫诗云也品出儿子找上她的深意。

她看向聿晋尧，脸上似怒非怒：“你找我，是想让我阻止你爸的胡作非为？”

聿晋尧干脆直接地承认，也没有心虚：“我才把许乔追回来，您难道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的幸福再次被人破坏？”

莫诗云气极反笑。

她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是一副老古板模样，不像别的孩子，会和自己的母亲撒娇。

好不容易想让她出手帮忙，还要这么一板一眼的模样。

不过，儿子对上聿锡明那个老混蛋，天生就处在劣势。

更何况，如今聿家的家主，是聿锡明，不是聿晋尧。

他若真的下定决心，不是晋尧和许乔能抗衡的。

莫诗云：“我知道了。”

聿晋尧道：“清菡的下落，我一直在让人调查。”

莫诗云嗯了一声，算作回复：“我也会联系你几个舅舅，让他们帮忙。”

聿晋尧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

莫诗云看到，恢复冷淡的眉轻轻挑了下：“怎么，以为我会和你爸一样。为了救回清菡，也逼着你和许乔妥协？”

聿晋尧没有言语走过来主动扶住她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莫诗云轻轻哼了一声。

清菡是她的女儿，可晋尧也同样是她的儿子。

她不会为了救一个孩子，去牺牲另一个孩子。

更何况，她也根本信不过慕雪筠一家，更不相信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