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酒，三个人，六道菜，简简单单没有那么多的客套与约束。
作为主人，老马找来三个酒杯给每个人都倒满了酒，兴致十分的高涨。
“话不多说，咱先干一杯。”
“呵呵，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着急。”
老院长指着他无奈的笑了笑，但还是很给面子的举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遥想当年，他们这批人合力打造华夏空军之际，那时候年轻有梦想，干啥都舍得下力气，对于待遇也没啥要求，能在下班之后有瓶酒解解乏就行。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老马每次都是第一个端酒杯的人，乐乐呵呵吵吵嚷嚷跟气氛组似得，好不热闹。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些战友朋友剩下的还真没几个了。
老马一抹嘴角，再次给众人满上，笑呵呵的大声道。
“哈哈，今天太开心了，这顿酒我可是盼了很长时间啦。”
“都动筷啊，尝尝我的手艺。”
“好嘞，马总做的菜，怎么都要尝一尝。”
曲晨挪开面前的酒杯，拎起筷子对准那盘颤颤巍巍的红烧肉夹了过去。
层次分明的五花肉经过长时间的烹煮已经软嫩的不像话。
入口那一瞬间，浓香滑腻的肉块根本不用咬，直接融化在口腔内，给人极大的满足感。
“不错真不错，马总，你这手艺开飞机真是白瞎了，开饭店多好。”
曲晨竖起大拇指止不住的赞赏道，这不是他拍马屁，属实是真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老马揉着肚子，得意的点头道。
“早几年我就计划好了，等退休了我就开个夜宵摊，就在空军总部大门口。”
“你还真敢想！”
对面的老院长听到他的宏伟计划后，忍不住打趣道。
“那是整个华夏空军的中枢大脑，你当是菜市场呢。”
“嘿！”老马龇牙一乐，继续玩笑道：“那就去你们航校，那里人多，总不能有城管吧。”
“呵呵，这个可以有。”
曲晨噗呲一下乐出了声，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上的油渍，随后端起酒杯起身对着二人，恭敬的说道。
“今天，刚好趁着这次机会，我呢，想要特别感谢一下二位长者。”
“老院长不用说了，您是我的引路人，家人，亲爷爷一般的存在，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北航都是我的家。”
对面，裴鼎钦闻言轻笑着微微点头，对于这个学生，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马总，虽然之前我也知道您，但咱爷俩真正接触，应该是无人机事件吧。”
“那可不。”
老马丢下筷子，提起那次的操蛋事就又来了火气，皱眉骂道。
“那个什么破公司，别落在我手里，他奶奶的，投资两个钱真当自己是爷了。”
“嗨，这事您还记着干嘛。”
曲晨摆摆手示意他别生气，继续道。
“后来，不论是大事小事，马总都给了我不少的关照，哪怕就是扔导弹都没放弃我。”
“谢谢，感谢二位长辈的支持，没有你们，我可能已经滚蛋回家了。”
说到这，曲晨露出无比真诚的神色，一口将二两的分酒器喝了个干净。
有些事压在心里久了，不说始终都不痛快，刚好今天没有外人，释放了也就轻松啦。
老马看他喝了自己也没闲着，端起酒杯豪气的也给干了，随后老头脸色微微发红，语气也变的低沉起来，交代道。
“小晨啊，你呢，就像一号说的那样，大毛病没有，整个人不论是大局观还是实力那都没得挑，唯独就是这个性格上，有一些缺陷。”
“作为一名飞行员，你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什么心里辅导紧急情况处理，情绪拨乱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但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你又是一个极端，有主见钻牛角尖的家伙，所以，这方面的缺陷不是训练能抹除的。”
“不错。”
聊到这，对面许久没有开口的老院长站了出来，指着认真听讲的曲晨，分析道。
“这小子的毛病，当初在北航的时候就展露出来了，那时候为了一个起降训练，他愣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将国内外所有的资料翻看无数遍，只为了提升那一秒钟的时间。”
“院长，我这个应该不算毛病吧。”
曲晨缩着脑袋有些委屈的回应道。
难道想要提高成绩也不对吗。
“是不算大毛病，可这也证明了你那近乎疯狂的完美主义。”
老院长接过马总递过来的烟，点燃猛吸了几口，继续道。
“知道当初我最看好谁吗？”
“那还用问，院长你见多识广，肯定是我啊。”
曲晨挺起身子，跟小孩一样喜滋滋的说道。
谁知，老头却并不买账，侧目瞥了他一眼：“我最看好的是秦凯旋。”
“知道为什么吗？”
“为啥呀？旋的成绩是不错，可跟我确实有一丢丢差距啊？”
曲晨不解的问道。
“你啊，还是没明白。”
酒劲上来，老院长脸色潮红，手指敲击着桌面，神情认真且严肃，一字一句的告诫道。
“当初，你和沈秋寒的成绩都是最顶尖的，紧接着就是秦凯旋。”
“单从成绩上来看你确实最优秀的，但有一点，是你从未接触过的。”
桌前，曲晨听完老院长的话，轻皱眉头仔细分析着其中的含义，好一会后，这小子试探性的猜测道。
“家室？还是眼界？”
“不错，你能想个差不多，说明还没蠢到家。”
老院长身子微微后撤，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明示道。
“沈家四代从军，沈秋寒从小就被沈老将军灌输各种各样的实战案例战场分析，偶尔还能上一上军舰。”
“秦凯旋就更别说了，虽然对比沈家他的童年好过一些，没有经历太多的训练，但那小子的性格跟你不一样，他属于那种没心没肺型的，只要不发生毁灭性的打击，就永远是最稳定的那一个。”
“所以，对于一名飞行员来说，实力虽然很重要，但心态却是关键时刻决胜的要素，你，稍微还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