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苏锦溪见她的模样,长久压抑的话控制不住脱口。
暖阳一愣,脸上的红艳更盛。
“其实我知道你和他。”脸上是一副表情,嘴上说出的话却十分平稳。
声音不高不低,是苏锦溪不曾见过的她说话的口气。
第一反应,苏锦溪意识到那个他的意思。
不管确实不确实,她没有再开口。
暖阳却难得“继续”下去。
“我还知道他就是他。”
苏锦溪原本已经失了警觉的心,在这一刻又警觉起来。
他就是他?
她这话几分意思,是指目前董德妃的侄子李轻尘就是唐国至高无上皇上的胞弟江顺王。
还是指赵匡胤的亲弟弟,她的亲哥哥就是唐国查案如神的商玄雪。
毕竟现在和她有关联的就是这两人。
一个她“追”,一个“追”她。
暖阳看不出她心里所想,只觉的苏锦溪既答应做自己的“姐姐”,就是她最亲的人。
小心迟疑的抓住她的衣袖,竟撒起娇来。
“我同溪儿姐姐第一次见面,见到的就是他带你走,二哥那时拦着不让,还叫了一声江顺王。”
苏锦溪听闻,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指李轻尘。
刚要打岔,说些什么世间巧合、相像之类的话搪塞。
暖阳已经笑着接着说了。
“那日又见溪儿姐姐,对董大人吼着永远不会放弃,我就知道他就是他。”
苏锦溪骤然腾出些冷意,再见暖阳不含杂质的大眼睛,心一沉,竟散去那些冷意对她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
原以为她像她,可那清澈的眸子,不也很像他吗?
宛如他在老宅的箭雨中救她时,他在山底朝她讨要烤鱼时,他在木屋那向她...承诺时
黑暗里待久了人,就会向往光明。
那么算计看多了的呢,喜欢的大概就是这份纯净吧。
“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所以那天你们都走后,我又去了那个书阁,并拾到这幅画。”暖阳笑的如同孩子,因而弯了的眉眼倒更像个婴孩。
可是瞬时她又严肃的像个大人。
“溪儿姐姐我觉的他是爱你的,你一定不要放弃。”
苏锦溪想笑她,心里却酸酸的,只抬手抚平了她的眉间不该有的一块儿高起。
“我是不会放弃的。”这也是他教我的。默默的在心里说全后面的半句,心底的酸劲儿霎时顶上鼻头,眼瞅着眼眶里某种东西就要往外涌着“配合”。
这是命吗,刚当她又一丝丝想放弃,上天就派了这样一个人来“拉拽”了她“一把”。
那么好吧。
李轻尘,谁让你原来一次次的不放弃,这次换我如何?
心里的话如此,但是眼实他的冷漠,还真的是很伤人。很伤很伤。即便知道他的原因,还是很伤很伤。
暖阳看着她,突然重新主动的扑到她的怀抱。
“溪儿姐姐,这种感觉我懂。”苏锦溪徒然愣住,是他吗?这丫头,果然是因为那个他。刚刚在殿门口碰到的,气度不亚于任何一人,口中自称小吏的那个。
他果然也是....也罢,她们还是同命相连。
&n
bsp;“你要放弃吗?”指头穿过她不知何时乱了的一缕发丝,绕了几下,仔细的替她挽上。
“我......”暖阳猛抬头,盯着只有那女子死之前,轻轻唤她时才有的眼神。那个一生坎坷,只因长了一双不该长的眼睛的她——她的亲娘。据说是跟谁的好像,如今看来,好似和溪儿姐姐的好像。
下人们都唏嘘的说娘不该长那样的眼睛,娘自己也说自己不该长,她到今也不知缘由,但应该和溪儿姐姐没有关系。毕竟娘去世时,她也应该不过十岁那样。
但是那一瞬,她的眼神好像娘,那个第一次敢不畏惧的对她笑,敢伸手摸她的头发,敢亲自为她抚平裙子上的折。然而就也只是那么一瞬,她就倒在她面前,再也没有睁开过眼。
她想也想不到,她这辈子竟还能看到这样的眼神。从一双和娘几乎一样的眼中。
“我不想放弃。”
她从不知自己还会喜欢一个人,自从见到他,那个出身贫寒,却气度不凡的男子。她信了。
他是二哥的掌书记,很少出入皇宫,却经常出入赵府。
起先她于他也是如同其他二哥的谋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直到那日她偷偷的后院假山为娘烧纸,因早上见了表姐对父母的撒娇,所以那日她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临了起身,却见她哭时被风吹走帕子,正服帖的被石头压着搁在了假山石上。她回头,只见一道模糊了的身影,和远远的听到有人叫他一声“则平”。
从那刻起,原来和她没有交集的人,却在那一时刻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由于她不自觉的“关注”得到了更多关于他的事。
也明白他们的不可能,可心里越发的忘不了他。
她的不放弃和苏锦溪不同,她只愿跟在他后面,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可。
苏锦溪不知道这丫头经历过什么,点点头,似乎在为她鼓劲儿。
可这一抬一低之间,又何尝不是为自己鼓劲儿。
然这时,暖阳突然小心的拽了拽她的袖口。一个眼神甩到墙角。
苏锦溪疑惑看去,只见到衣衫的一角。转眼什么都没有了。
而她却突然意识到是谁。
顾不得和暖阳招呼,直至追了上去。
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要找他说清楚。
暖阳真心替她高兴的朝她去的方向微笑,手指一动,这才意识到她竟然没有将画拿走,抿嘴笑着,小心翼翼的卷好,重新放回了袖筒中。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在她走后不久,在她们这个胡同口的第三条路,避光的角落里走出一人。
她刚刚看李轻尘看的那么准确,却没看到她的亲哥哥。
商玄雪是来入宫接受柴荣任命的,刚刚赵匡胤进宫也是为了和柴荣商讨这事。
他以为他同意为官后,就会讨得母亲的欢喜,进而他与苏锦溪的事也会顺畅一些。
如此看来,似乎越来越艰难了。
李轻尘要走要留我都随你,哪怕卑微到一再等你“不要”了再去争取,但你如此模棱两可,你要我怎么办?
我不是查羽生,也做不到查羽生。
这半年多,我做的已经够了,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作为商玄雪和你的兄弟情已经还清了。
此后,只为我所珍惜的,一切挡我者,我比拼上一切,毫不留情。不论什么手段。
管你要不要,她只能是我的。
身旁的御风瞅着自家公子,只觉的这份气势是他从没见过的,静站着,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