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凝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取过杯子,却在手里来回晃了起来。
“他可真温柔,比哥哥,比...都强。”
她想说云墨公子,可突然想起苏锦溪和他的那层关系,赶忙止住口,只提及南宫忘川。
苏锦溪坐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瞅向外面。
李灏寒此时正站在苏云烟、南宫忘川之间,指着院里的一株树不知在说着什么。
苏锦溪虽面上仍带着笑,心里却警觉起来。
这丫头,可别是对李灏寒有了想法。
想着,站起身,似乎刚好走到窗口靠着,恰恰挡住南宫凝裳的视线。
好在,南宫凝裳见状,只是略扎低了头,并未做其他举动。
苏锦溪松了一口,可是心里还是有担忧的,干脆起身关上了半扇窗户,彻底断了南宫凝裳的“念想”。
后来二人,直到一行人离开,只做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闲话,再没有提过李灏寒丝毫。
好不容易将该来,不该来的人都打发走了,苏锦溪松了一口气,坐在窗前发呆。
今天固然是燕王、燕王妃的意思让李灏寒来的,可他的态度也太不亲切了。
毕竟他们私下闹的那么严重,怎么可能开解。正想着,却瞅见卫芥去而复回。
“小姐。”急匆匆的卫芥,顾不得抹去发丝上挂着的汗珠。
从袖筒里掏出个信封。
“这是什么。”
接过之前,示意婵衣将盆旁边的方巾,取来,递给他。
卫芥一面擦汗,一面对苏锦溪回道。
“这是赌坊的老人给我的,说是上一任东家走时留下的。”
“哦,怎么才拿出来。”
“这个不知,他只说了这一句,就急匆匆的跑了,听其他伙计们说,她早就不在这干了的个。只是隔三差五来看看东家。”
“挺有意思。”苏锦溪说着,已拆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东西。
两张方方正正的纸,其中一张写了一个大大的赌,另一张则了了谢了几笔。
大约的内容就是,愿于三日后,在江宁府最大的酒楼再赌一场,他的赌注就是这个酒楼,而苏锦溪则需拿赢得这家都坊作注。
还是谁先赢得三场,谁赢。
结尾处还特别标注着,唯此一次,在不再赌的一行字。
“哼,他如何料定我一定会接这个赌局?”
苏锦溪不屑,丢给婵衣,她立刻取出火石,打了几下燃了。之后,将灰沫沫洒向窗外。
而她自己则,继续支着胳膊,看着窗口发呆。
突然坐正身子,对一直沉默候着的卫芥说道。
“给我笔墨。”
卫芥赶忙起身去对面侧间取来,之后,用镇纸压住,细细的开始研磨。
见差不多了,忙用里沾了一下,见墨汁饱满,遂放好,自己继续站到一旁候着。
苏锦溪拿起笔,略顿了一会儿,之后几句一气呵成。
放下笔,轻轻晃了晃,方仔细对折了几折。
而后,竟“心大”的将纸装到了,落在桌上的那个信封里面。
也不封口,递给一旁的婵衣。
“你立刻将这个送去给四爷。”
婵衣不敢有误,立刻拿起就走。
之后,看了眼卫芥。
“你坐下吧。”
说完,苏锦溪也不对卫芥做其他安排,继续将头一歪,望着窗外发呆。
卫芥则端坐着半个椅子,一言不发。
婵衣练过功夫,速度比旁人快的多,正赶上午后院里没人,很快到了四爷门口。
小厮得知她是替苏锦溪送东西来,都不敢有误,两个门房,一前一后都跑了去。
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出来。
可仔细一看,竟是三少爷苏辰念。婵衣立刻将头瞥向一边。
苏辰念见状,嘴角抽动了动,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不必跟着,只身走到婵衣身边。
“婵衣姑娘,是要找家父吗,在下带你过去。”
说着,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婵衣才不信这个人“转变”的这么快呢,总觉的他有什么“安排”,看他,却不迈步。
苏辰念这几日,一方面因四爷的病转好,一方面因之前对她的态度,所以今日一听小厮说她来了,赶忙亲自相迎、引路,没想却让人这样对待。
强忍了一口,已经上嗓子眼的闷气,俯身再次伸手引路。
“婵衣姑娘请。”
然而婵衣还是没动。
苏辰念再也受不住了,脸色一变,对着门口吼了一句。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随即,冷哼一声。
“难道你是不敢?害怕我不成?”
“胡说!你这样的,再添十个我也不怕!”眼睛向上一番,甩给一个白眼。
“书呆子,我只是不屑和你为伍而已。”
苏辰念被人刺中软肋,瞬时,涨红了脸。
“你说我什么!!”
婵衣才不怕他,侧过身,继续言道。
“书呆子,书呆子,说多少,我也是这个!”见苏辰念额上青筋微爆,冷哼,不屑。
“你别给我耍这套,别忘了,我的拳头可不是你能惹的。”
之后,推开还在气的发抖的苏辰念。
心情极佳的往里走去,不知怎的,她现在越来越喜欢看他气的“跺脚”的模样。
她上次来过一次,记得没错,应该往这里走。
可惜她得意的过头了,也不知这花园是怎么了,明明看见房子就在眼前,可顺着甬道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到哪里。
就在她来来回回自己都有些抓狂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咳,姑娘是来找我的吗?”
婵衣一愣,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的软剑。而后再顺着方向找去。
只见,在距她不远的长廊下,四爷正半躺在竹椅上看书。
这个长廊盖的间距密集,四周又有灌藤之类缠绕的很密。怪不得来来回回都没有注意到他。
婵衣找的就是正主,如今见了,立刻直冲着走过去。伸手将苏锦溪的信递了过去。
苏叶盛接过信,示意婵衣坐在身边的长凳上。
苏锦溪刚要推辞,四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在她背后“强”按下她坐下。
“大家都是熟人了,也打过几次交道,不用客气。”四夫人指的是婵衣给四爷送过几次药的事。
婵衣只得听从着就着凳子边坐下。
其实,苏锦溪让送过来的只是新铺子开张的邀请信。
四爷看着里面的内容始终带着笑,可当他再仔细看过信封后,突然变了脸色。
这东西看似平常,可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印记,不会错的。
他第一次接管铺子生意时,也曾和他打过交道,没想到他这次看中的是苏锦溪。
据他所知,那人做生意十分不按套路,从未输过,这次没想到却把铺子输给了苏锦溪,难道是别的原因,想必苏锦溪将信封带给他,也是猜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