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严清不会告诉苏惊风，为了戒掉五石散，他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更不会告诉他，为了不让他以后看出什么痕迹，他都是让二哥在绑住自己之前，在手上脚上缠了厚厚的布。

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不需要他知道。

只要他开心的做回他自己就好。

苏惊风不信。

狐疑的望着他。

可翻来覆去，衣袖都推到最上方了，也没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痕迹。没办法，最后只好放开了他。

“那你怎么瘦了？”

“大概是近来吃素的缘故。”他深深的凝着他，仿佛要将他刻进骨子里一样。

不对，他已经将他刻在骨子上了。

“这个时辰，你不在家陪苏叔，怎么跑这片林子里来了？”他听二哥说，他最近很不出门，天天在家粘着父亲。苏父不厌其烦，却又拿他没办法。

苏惊风没回他的话，反而一脸生气的问道：“你这些天都不露面，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

“你说谎！”

“真的没有，我是不太想动弹，便在一直住在这里没出门。”

“四哥成亲你为何不到？”

他本以为，兄弟几人聚会，他不出现也就罢了，四哥成亲这么大的事，他总不该还不露面吧？一大早拽着父亲去了顾府，结果还是没见到他。

“贺礼到了。”褚严清道，说得贺礼好像能代替他似的。

这些天来积攒在心底的委屈排山倒海般袭来，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站起身，向他扑了过去。

船很小，小到只能容两人坐着。

苏惊风这一扑，整个船剧烈摇晃起来。

“你小心些。”褚严清想去扶他，手连他的衣衫都没碰到，只见眼前身影一晃，“扑通”一声载进了湖中。

湖面上回荡着巨大的水声。

“惊风——”褚严清大惊失色。

如今是冬日，又是晚上，湖水冰凉刺骨，他这么掉进水里，冻坏了可怎么办？他手扒在船沿上，惊慌失措的望着浪花乍起的湖面。

他不通水性——

“惊风，你快出来！”素来平静的眸底，涌上一丝慌乱的情绪。

等了半天，一直到等到湖面上水波渐渐散去，苏惊风还是不见人影。

褚严清心里慌了。

“惊风，你别闹了，快点出来！”他沿着船侧团团转了两圈，几乎大半个身子探出水面，在水中寻找着他的影子。

找不到他，他神色愈发慌乱。

正在紧张着该怎么办，忽然之间，扶在船侧的手被抓住。

一阵天旋地转，他人也跟着落进了水里。

呼吸瞬间被剥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恐惧感袭来，他惊慌的睁开了双眼。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眼眸酸涩疼痛，什么都看不清。

他四脚拼尽全力拨水，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片冰冷的湖底。

刚觉得头顶的光亮近了一些，脚腕忽然被拽住。

头顶的光亮再次远离。

那双手顺着他腰身一直向上，水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身体。

眸中映入一个模糊的面容。

粼粼水波中，他看到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微微含笑，缓缓的向他靠近过来——

唇，贴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