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等等。”拦住墨战华的,不是凤岚,而是褚严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作为一个旁观者,褚严清没有亲眼见证十年前那场变故,他对墨玺的偏见,是一直以来认为他害死了墨战华的母亲。可如今,他清清楚楚看墨玺眼中的流露出的神情——
隐忍、不舍,还带着几分决然与甘愿。
墨玺一生铁骨,面对死亡自然不会像常人那般恐怕害怕,可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除非——
“当年害死你母亲的人是我。这十年间,你报仇要找的人也是我,与你父亲无关,你放过他吧!”萧谂苦苦哀求,而她的身边,墨玺快要支撑不住,身体不停晃动。
“爹爹——”到现在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如意冲过来,扶住了墨玺。
“大哥,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你。”褚严清道。
墨战华看不到,可他看得到。
他从墨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绝。临死前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将某件事带进棺材里!
深邃的眸望向萧谂,“你再不说出实情,那可真的回天无术了!”
他看得出来,墨玺与萧谂都宁愿选择死也不愿说实话。可再拖下去,墨玺一旦死了,事情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对了还好,万一错了,他可不希望墨战华下半生在悔恨中度过。
萧谂动摇了。
“当年,朱贞那一箭,要杀的人并不是——”“我”还未说出口,便被墨玺打断。他强撑着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谂儿,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话音落下,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爹!”如意惊叫,跟着跌倒在地。
萧谂的话顿住了。
“你方才说什么?朱贞当初要杀的人是谁?”墨战华急声问道,他眼睛看不到,着急想的要去抓萧谂,连续几次,却抓空了。
“你先别着急问,救墨侯要紧。”褚严清上前,用内力堵住了墨玺的几处经脉。
如果另有隐情,最不能死的,便是墨玺!
“惊风,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
“哦,好。”躲在高墙上的苏惊风闻言,拉着凤清瑶从墙上一跃而下。扶凤清瑶站稳后,他疾步走出宅子,身影迅速消失在院门外。
褚严清不知墨玺伤情如何,也不敢随便动他。
一把将伏在墨玺身边哭哭啼啼的如意拉起来,塞到了凤岚身边。
墨战华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萧谂的话如平地惊雷般,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害怕。
当年皇宴那一幕涌上心头——
梁末帝,也就是朱贞。就在他生辰的前几日,他收到了漠北进贡的一把良弓,名曰落日。借着生辰设下皇宴,将众臣邀进宫中观赏落日弓。
兴起之余,朱贞搭箭拉弓,将箭尖对准了站在墨玺一边的萧和妃。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刻。
弓箭自朱贞手中射出,向萧和妃飞了过去。千钧一发之时,自己的父亲伸手将站在一旁的母亲拉了过来,为萧和妃挡了那一箭。
母亲当场倒地身亡,临终连一句话都未留下。
而自己的父亲当时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