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洛沁问。
“还有,她与女郎你上次花朝节找的那个代舞女娘走得挺近。”
说到那个给女郎代舞的舞姬,萍妪眉心一皱,那舞姬与女郎长相那般相似……而十九郎又多次去寻那舞姬……
但愿是她多想了,女郎可是十九郎的族妹啊,如今过继仪式已完成,女郎更是他的妹妹,十九郎总不能对女郎有什么想法吧?
许是她多想了。
“她与若儿走得近?”洛沁的声音拉回萍妪的思绪。
“对,”萍妪回神后点头,“因着若儿花朝节上一舞成名,许多人来寻她跳舞,十九郎亦是。”
“十九兄?”
“对,十九郎去寻若儿,而一同去的十九郎的好友郑十三郎便被丽儿所吸引,上巳节,将人带到了凤台山去。
结果在凤台山上,她得罪了陈郡袁氏子挨了两巴掌,后又结识了王五郎。”
想了想,萍妪又道:“那女乐举止甚为怪异,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歌曲,倒也吸引了不少来客,如今万花楼里,她与若儿最是有名。”
洛沁听后沉思良久,点头:“我明白了。”
洛沁放下帘子,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过了会儿,她再次撩开帘子,对着恭敬站在车外的萍妪说道:“萍妪,你拿些银钱去打点一下,找个和丽儿熟悉的人,让那人多关照她一些,免得她哪天不小心惹恼了贵人。”
同乡一场,这算是她对那位新穿越者的一点善意提醒,希望这位刚来的穿越者能够好好活下去,她那张扬的性格实在太容易得罪人了。
“婢子明白。”萍妪虽不知为何自家女郎会对那个女乐如此上心,但还是乖乖照做,转身再次进入万花楼。
阁楼上的拓拔黎与纥奚延两人,看着洛沁又派了人去万花楼,心中疑惑。
拓拔黎忍不住开口道:“她这是要做何?”
纥奚延看了他一眼,回道:“若殿下想知晓,臣可派人去查探一番。”
拓拔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应许了。
纥奚延立刻派人跟了上去,准备看看洛沁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万花楼内,萍妪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走在里面,目光四处搜寻着。
终于,她找到了个小少年,那少年脸上抹着某种东西,使得他皮肤看起来黑黄黑黄的,十分不起眼。
念郎甫一见到萍妪向他走来,他登时僵直了脊背,霎时心生警惕与不解。
这个侍女……她不是洛女郎身边的人吗?
怎会来万花楼了?
萍妪在傻愣愣的念郎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阿奴(小伙子),你可认得丽儿此人?”
念郎紧张得手心出汗,但还是强作镇定,赶忙回答道:“回娘子,认得认得。”
“甚好。”萍妪矜傲地点点头,慢悠悠地从怀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钱币,递给念郎,语气不容置疑地道,“这钱你拿着,也不需要你做太多事情,只需要多多提点提点丽儿,莫要让她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念郎眼睛一亮,接过钱袋,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小人明白。”
萍妪见此很是满意,又不放心地多嘱咐了几句,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看住丽儿,教导她收敛些性子,千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得罪人。
念郎一一答应。
待萍妪人走后,念郎悄悄追了出去,果然在花楼不远处看到了一辆洛氏的马车,也看到了那个清贵如仙的女郎。
还真是阿姐。
可阿姐为何要人去关照丽儿呢?
念郎微微眯起双眸,兀自沉思了良久,却依然不明所以。
正当他沉浸在思考之中时,陡然间,一只手重重地落在他的肩上!
念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了一跳!心跳瞬间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他猛地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
这个男子满脸胡髭,肌肤黝黑,看起来威严而凶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小子,刚才那个人找你干什么?"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明显的质问语气。
"啊?" 念郎心中的警钟立刻响起,他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可能不简单。
他紧张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快说!她寻你作何?" 男子一把抓住念郎的手,声音越发严厉,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念郎被吓得不敢动弹,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终是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没……没什么,她只是给了我一点钱,让我照顾一下丽儿。"
"照顾丽儿?" 男子皱起眉头,脸上的横肉微微颤动,显得更加凶恶。
"是的,她让我多多提醒丽儿,不要得罪贵人们。" 念郎连忙解释道。
"丽儿是谁?" 男子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念郎,又继续追问。
"就是我们楼里最特别的那个女乐,她会唱很多奇怪的歌曲。" 念郎道。
男子听完念郎的话,立即松开了紧握着念郎肩膀的手,下一刻,他迅速转过身,毫不犹豫离开了。
待人走后,念郎立马收了方才唯唯诺诺的表情,他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隐晦地往洛沁的马车旁瞥了眼,又想到可能刚刚那男人还在暗中观察,于是只能忍下心中的焦急。
他好想告诉洛女郎,有人似乎盯上她了!
若不然洛女郎的人前脚才来找他,他后脚就被人逼问,这肯定是有人盯上洛女郎了呀!
想到上巳节那日,洛女郎遇刺,谢氏大郎君替洛女郎挡下致命一箭……
莫不是这男人与那日的刺客是一伙的?
不行,他得寻个法子给洛女郎报信!
碍于歹人可能在暗处看着,念郎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后院小破屋。
“咳咳咳……”
木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念郎听到后立马加快了脚步。
“阿母!”
他推门而入。
“阿母可还好吧?”念郎熟练提了下矮几上的陶制茶壶。
空了。
“没茶了,阿母你等等。”
他立即转身去打水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