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怔怔看向面前的郎君,而后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那么愚蠢,为什么我要那么懦弱,明明早已动情,却百般不承认……最后追悔莫及……沁儿……沁儿啊……”
“谢筠”甩开酒坛子,身子往后一倒,仰望夜幕,双目哀哀,“沁儿,我是钟情于你的……”
“洛沁,谢筠是喜欢你的……”
“洛娉儿,谢伯安早已爱上你了……”
“他”一遍遍剖白心意,谢绮立在男子跟前,听其句句真情流露,也忍不住红了眼,“你早干什么去了?我那么努力撮合你俩的时候,你早干嘛去了?如今……一切都晚了……”
“谢筠”半瞌着眼眸,嗓音沙哑,“晚了么……?”
谢绮定定望着地上瘫坐的男子,无力又悲痛,“洛表妹已经是晋昭的女人了……”
横躺地上的男子闻言,眼眸暗了暗,却又固执道:“她……不是自愿的……沁儿心里,是有我的……”
“是,她不是自愿的,可那又如何?据眼线来报,洛表妹已身怀有孕,你们……再无可能了……”
“谢筠”抬手遮住红透的眼眶,温热液体自眼角滚落,声音低低道:“是么……这就是我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报应么……”
“谢筠”叹喂一声,放下手,四仰八叉躺着,双目无声仰视寂静的夜空,“我还记得那时,沁儿满怀期待来问我,问我可钟情于她,心里可有她……
她不知,那一刻的她双目盈盈,欲语还休,明眸流转间满是期盼地望着我,仿佛我就是她人生的全部,我心口悸动不已,好想将那样的沁儿珍藏起来,表明心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可又想起那个传闻……
想起她早已与还是二皇子的官家有私情的传闻,我怯懦了,我怕我于她这样长袖善舞的女郎而言,只是一时兴起,只是想征服我满足她的虚荣心……”
“我怕自己的剖心之言,换来的只是无情的唾弃……”
谢绮听后,又气又无奈,“所以你不敢承认,还说了那样的话?”
“是……”
“你与洛表妹同窗那么久,她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你竟去听信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言?”
“也不是……”“谢筠”摇头道,“我其实亲眼看到过晋昭与沁儿相拥……”
说到此,男子无比低落,“他们之间那么亲密,晋昭看她的眼神做不了假,晋昭也是爱她的,所以我怕呀……”
那个名满建康的谢氏大郎君,也会有害怕,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立在梦境中的谢筠也被地上的自己深深触动,这真的是他么?他将来也会为情所困吗?
谢绮撩袍,在地上的男子身侧坐下,他眺望远方,吹着晚风,神情在灯火下明明灭灭,“你觉得像官家那样的人,他的真情有几分可信呢?又或者说,他对洛表妹的真情又有几分呢?若他真挚爱洛表妹,又怎会先是娶了崔婠婠,后又纳了自己的表妹杨依依呢?”
“你可知,他寻遍天下,寻来巫师催眠了洛表妹,如今洛表妹忘了许多事,被他关在一方院落内,养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这是爱吗?我看这只是见色起意,强取豪夺罢了!”
“沁儿失忆了?”谢绮说了这么多,“谢筠”只抓住这一点。
“是,洛表妹被巫师催眠,忘了许多事……”
这下,“谢筠”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男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凄惘道:“沁儿将我忘了……”
“谢筠”很笃定,晋昭不可能允许沁儿心里有别人,所以晋昭逼着沁儿忘了他……
身处梦境之外的谢筠,看着梦里的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邋遢模样,又听见三堂弟与“他”的对话,整个人都是懵的。
已经两次了,结合两次的梦境来看,那洛氏女郎将来喜欢上了他,他也倾心于她,但二人之间横插了一个二殿下晋昭,洛女郎最终被二殿下强抢了去……
巫师……催眠……失忆……
这世上真有这么诡秘之事?
谢筠还想再多听一些有用消息,可眼前画面渐渐虚化,他又再次进入极白世界,接着他已然从床榻上醒来。
“郎君,醒了否?”
勿言在侧间问。
窗外天光大亮,谢筠坐立起身,抹了把脸对外道:“进来吧。”
“喏。”
勿言以及一众仆人端着舆洗的铜盆进来为谢筠更衣梳头,净面洗漱。
梳洗完毕,谢筠草草用了朝食,而后去往学堂。
谢筠甫一踏入学堂,他先是暗中观察了一圈,不见那洛氏女郎的身影,想来,洛氏女郎还未到。
门外陆陆续续走来不少年轻郎君与女郎,他们相互嬉笑着。
能进入谢氏族学的学子,无论男女,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与谢氏多多少少都有姻亲或交情,就洛沁除外,她是靠谢绮走后门来的。
很快,门外走来一个袅袅娜娜的倩影,身后跟着个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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