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调任至内务府后也变得低调了许多,但能与燕青、乐进等人做为天子近臣仍时常在萧唐身边。虽然也职掌些宫廷事宜,但除了偶尔为萧唐出谋划策,更多的时候也不过是与自家哥哥闲乐。
如此不必再成为朝堂中有些臣子忌恨提防的目标,石秀更不用终日忙碌打理仪鸾镇抚司稽查、刑讯天下不法之臣等职事,也有更多时间能与妻室张臻妙,以及这些年来陆续诞下的三子一女相处。按说以石秀的性情,也着实不是带孩子的料,然而他是个严父,如今得以抽出时间耳提面命的管教,也教几个孩子管得服服帖帖,平素言行举止也没有半点官宦衙内子弟常有的纨绔气。
石秀之女,后来也被许配给阮小二之子阮良,促成石、阮两家结成姻亲。而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做为东京汴梁演傀儡戏艺师出身的石秀妻室张臻妙,既然也早已是诰命夫人的身份,当然也不必再做卖艺行当,可她也将药发傀儡、引线傀儡等手艺传于石秀府邸中的管事亲眷,而后代代相传,使得中华宋朝时节所流行的傀儡戏当中本来失传的手艺,将做为物质文化遗产仍能流传于世......
石秀另外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后则是一文一武,修文的考取功名,做到了一方知州官,习武的转任于殿前司、内务府,一直作为戎卫齐朝宗室的近卫将官,也可说是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
至于石秀三子倒与他父亲的性情最为相近,他并没有出仕做官,而是经世叔杨林照托,做起了走南闯北的镖行行当。在江湖中走动之时,也有黄门山、独龙冈、揭阳镇...等诸多当初与他父亲结下兄弟手足情谊的豪强世家帮衬,又是齐朝功臣世家,当真是地方官员见了作揖、江湖中人见了纳拜,兼之石秀三子性情果敢干练,竟也延承了他父亲拼命三郎的诨名,而江湖中人多有敬他的,也会恭敬的道声石三爷......
便如当年他父亲石秀一般。
而石秀辞去仪鸾镇抚司总管之后,萧唐也撤销了镇抚司府署设诏狱,而不经司法府署便可私自缉捕官员的职权。而杨雄与石秀相较虽然没甚主意,可行事相对低调,遂做为仪鸾镇抚司职权过度时期的总管走马上任,随后又有乐和曾转调接管,直到齐朝储君萧赟继位之后,仪鸾镇抚司便彻底废除。
杨雄也一直做为京师武臣世家富贵,又续弦迎娶得大户人家的贤良闺女为妻室。当年潘巧云因红杏出墙而给杨雄带来刻骨铭心的痛楚也早已经淡忘,如今这个病关索就算坐镇仪鸾镇抚司期间也不是供州官差遣的押狱节级,不必事必躬亲,而不会再因公务繁忙,经常在衙门当值而疏冷了妻室。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情笃意深,而后子孙满堂,世代为地方大户。
至于铁胳膊蔡福于齐朝迁都至燕京之后仍在大名府供职,仍是在家乡故地做两院节级。虽然官级品阶比起其他聚义兄弟算是低微,可这也是蔡福最擅长的行当,领受得功臣勋爵用度过得富足优渥的安乐日子,当然也不会再按宋时官狱内那些下作法子索讹不义之财。
而蔡福虽然一直不曾婚娶,可照托他亡故的兄弟蔡庆照托其遗孀遗子,未断了家门香火。亲侄后辈中也有人继承了他砍头的手艺活,而后开枝散叶,大多子孙后裔也都在大名府地界安住......
“嘿嘿...如今自是不必再按石秀哥哥钧旨到处勾当,多少年风风雨雨走下来,也是时候教俺享得闲乐了......”
而于石秀罢职,仪鸾镇抚司的权职逐步被萧唐削减期间,时迁把手捏着他那八字胡须中的一撇,而怡然自得的说道。
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的轻身本事,早传授于一拨由他挑选提拔的心腹密探,非但足以胜任仪鸾镇抚司仍保留的秘密搜集情报、打探声息等职事,而后为国出战效力,也仍能如时迁一般夜行潜伏、踅入敌城敌营当中内应放火,制造混乱而屡建功勋。
也已娶妻生子的时迁也乐得清闲,随后又从大名府举家搬迁至燕京安生,平素也能时常与做京官的兄弟来往走动,日子过得也端的是逍遥自在。
既然也是有从龙之功的开国功臣,时迁自然也不必再做以往偷鸡摸狗的勾当,而且这多少年来屡番受萧唐重任委托,做了许多大事,加上自己的儿子虽形貌有几分酷肖,但长大少壮年纪时眉宇端庄、身材高大,也浑然不似是时迁贼眉鼠眼、矮小精瘦身材的那副扮相,好歹也须给儿子做个表率,时迁见到利物便不觉手痒,遂总想捞一票的陋习倒也是彻底戒了......
而时迁随后虽然活得清闲自在,也并非是自此便只领受闲职俸禄,再不曾受萧唐任用安排...仪鸾镇抚司后来虽然被撤销,可是守卫齐朝皇帝宗室的御前诸班直当中又多出个极为神秘的组织,不过二十人上下的编制,也尽是对齐朝皇权绝对忠心的功勋世家子弟,他们各个武艺非凡,也都兼备着飞檐走壁,矫捷如飞的轻功本事,各个都可说是武艺精绝的大内高手(萧唐倒也曾想过命名这支御前班直唤作保龙一族,后来想想终究有些违和,遂到底还是作罢了)......
这支御前班直戎卫宫廷,虽然也兼具密探声息的职责,可是直接听命于皇帝,不会沦为诸如仪鸾镇抚司等权势忒大,而难免被权臣利用做铲除异己的爪牙。而班直内一应军健的精绝轻功本事,自然也都是经时迁传授的。
如此时迁的绝学也得以开枝散叶,代代相传,只是他这个鼓上蚤毕竟是飞贼出身,兼之投从萧唐之后的传奇经历在后世也被大书特书,故而仍是在后世唤作“贼祖宗”,虽然也算不得十分光彩的事,但好歹后人也仍会记得时迁曾多少次只身夜闯敌营,耽着泼天大的凶险放火内应、打探声息,端的是义气深重、奋不顾身...也使得自家兄弟不免阵亡战死的概率大大消减,当然决计不能与寻常贯偷鼠辈相提并论。
如此这般,时迁也同样能与与隋朝时节被唤作“肉飞仙”的沈光一般,在史料有名文记载具备善于攀高、矫捷如飞的轻功本事,非但对后世武侠题材的小说也起到极大的启蒙作用,而且他的绝学得以流传后世,虽只有寥寥数人算是学有所成,但好歹也能教后人有机缘亲眼目睹宋末齐初时节盗王鼓上蚤飞檐走壁、蹿房越脊的大概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