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总司充斥些嘲讽的一句话，却是说出了某种真相。

对于如今这个世界而言，那些个隐藏在暗中的魔鬼无疑是潜在的最大的危险，可是明面上最大的危险，却不是神启这个组织，而是秦川和叶晨他们两个。

没错，就是他们两个，这里面并不包含那群女主，因为实力的原因，她们的危险性还要往后排。

从明面上来看，秦川和叶晨的确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不论他们做了什么，不论他们如何想，只要他们有这个能力，他们就是威胁。

而且总司根本不相信，像秦川这种东西会真的和人类和睦共处，生命层次的不同，也就决定了他们的价值观不同。

利益的矛盾还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可是观念的不同那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他怎么会相信秦川真的是为了这个世界在努力呢？

一句你现在又算是什么东西，的确让秦川的心颤动了一下，因为总司说的是事实。

此时此刻的秦川，他真的还是人吗？

“你说的没错，我对这个世界的威胁确实比你更大，我现在也的确不能算是人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影响我干掉你吧？”

秦川反问。

“怎么，秦总这是无言以对，所以不准备再打着刚才那虚伪的正义旗号了吗？”

总司笑了笑。

“我们变成这样，是为了攫取世界的权柄，而你来杀我们，也只是因为我们的存在，对你在这个世界的控制力产生了威胁罢了。

总的来说，你保护的不是世界，而是你在这世界的利益。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很强大，想要拿走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利益没有错，可是我们也很强大，难道拿走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利益就错了吗？

你可以赢，但是为什么还要打着正义的名号，最终给我们加上一个残暴不仁的名头呢？”

总司有些迷惑了。

他很强，但是他还很年轻，对于有些事他看的并没有那么透彻。

面对着秦川他没有半点赢得希望，可是死之前他总要死的明明白白吧？

“答案很简单！

我从这个世界上拿走一部分利益没有错，你们从这个世界上拿走一部分利益也没有错，因为你们和我一样，都比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生灵更加强大的。

强者支配弱者，操控利益的分配和再分配，这本身就是亘古不变的铁则。

你们的错，不在于你们拿走了利益，而在于你们拿走的那部分利益是我的，因为我比你们强大，所以你们就错了！”

秦川平静地说着这个话题，声音飘渺，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开口，回应着愚蠢的凡俗之人。

“秦总不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吗？”

总司咬着牙，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人能把强权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过分？我不觉得过分啊，就像你们，你们做实验的时候，用的那些鲜活的实验体，你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没有吧？

为什么呢？因为你比他们强大，所以你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存亡，而这个道理换算到这儿也通用，因为我比你们强，所以我也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

年轻人，在实力存在差距的时候，不要想着谈什么尊严，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没有实力，哪里来的尊严？

至于说利益，战场上得到不到的东西，你以为谈判桌上就能得到吗？”

秦川冷漠地说。。

“而你说的，我打着正义的旗号这件事，我作为强者，作为胜利者，我自然是正义的，你们被冠上残忍暴虐的恶名并不一定真的是你们残忍暴虐，只是因为你们失败了而已。

就比如刚才用活人做实验的事，这种事不止你们做了，我也做了，可是骂名就需要你们来背。

胜利者拥有一切，而失败者，除了死去，还要承担所有的骂名，这就是天理，也是天意！”

“这就是天意？”

“这就是天意！”

“天就是这么个意？”

“天就是这么个意！”

秦川的回答始终平静，这一刻，他真正显露出了所谓道心如水的境界。

所谓道心如水并非是看待万事万物都怀有慈悲之心，而是看待万事万物都一视同仁。

佛家云：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善恶美丑皆一视同仁，用最原始，最质朴的角度，超越道德和公理的角度去看待事物，这便是道心如水。

不美化自己的恶性，坦然承认自己的卑劣。

面对着这样的秦川，总司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来。

这一刻，他觉得高空中那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似乎比正在孵化的那个东西，更像是一个魔鬼。

他的所有问题问完了，然后秦川也开始动手了。

两个人同时出手，以一招决出生死。

秦川准备一招干掉他，而他则是想在这最后的一招之下挣来些许尊严。

秦川伸出手指，凌空画符。

一道道复杂，玄奥的金色纹路在空气中浮现，然后开始勾连，密密麻麻的符文看上去充斥着庄严肃穆的气息，端立在符文中央的秦川就像是一尊神明一样伟岸。

而地上的总司同样在竭尽全力的出手，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那四米多高的伟岸形象在瞬息之间就干瘪了下去，很快就变得皮包骨头，骨瘦如柴。

他献祭了所有的鲜血和生命，要在接下来的一招上，和秦川见个高低。

天地之间的气流疯狂奔走，恐怖的能量波动让这座岛屿都开始崩裂了，周围的海域，海水更是如同沸腾了一般，不断地翻滚起来，就像是烧开了的沸水那样。

天空之中云海翻腾，电闪雷鸣，狂风奔涌。

这里所有的元素都在暴动，一切能量的流动都紊乱了。

当两个人的一击都彻底成型，天地间那强大而充斥着毁灭意味的气息弥漫而开之时，两道不带丝毫暴戾和狰狞的声音，便同时传了出来。

“血祭，永夜之王的叹息！”

“离焱，末世……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