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代国这一边,王后迟迟未曾有孕,拥护代王众臣开始着急。
只是转过头才发现,苏拂衣与福华公主已经渐渐扶持自己的心腹为官,而拥护代王的朝臣渐渐只剩下一个空壳,实权被一点点架空。
苏拂衣的营帐之中,王后前来请安,众人围坐在一处。
如今又到了春日里,代国不比大燕暖和,便是春日里也还格外寒冷。
上好的银丝碳在盆中劈啪作响,上边放着茶壶,壶中的奶茶咕咚沸腾,香气四溢。
福华公主如今已经十岁,已然有了小大人模样,婉宁公主这些年一直陪伴在福华公主身边。
时常跟着福华公主出宫视察民情,视察民情之时福华公主会亲自帮着百姓耕种、饲养牲畜。
因此,福华公主已然超过了代王在代国百姓心中的地位。
而婉宁公主跟随福华公主视察民情时,连福华公主尚且亲自劳作,婉宁少不得也要劳作,一双白皙细腻的素手,如今也生了茧子。
尽管如此,婉宁公主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见识了从前未曾见过的一方天地。
从前不曾见过百姓疾苦的婉宁公主,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得到父皇的疼爱,能觅得良婿安稳一世。
如今看着比自己年幼的福华公主尚且心系百姓,婉宁公主渐渐的心中不再拘泥于从前的执念,生出庇佑百姓的宏愿。
“今日朝臣提议给大王选侧妃!”苏拂衣开口道。
王后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大约是见妾迟迟未曾有孕,他们着急了吧!”
自从王后进宫,不但不与大王一条心,反倒是时常来在苏拂衣身边伺候,惹得大王成天暴怒,却又碍于身残无可奈何。
“你怎么看?”苏拂衣问道。
王后扯了扯唇角,“若真有人想将女儿塞进来,妾也不拦着,他们喜欢伺候大王便去吧!”
苏拂衣心中颇为不解,选王后那时,顾玉蓉分明是愿意进宫为后的,只是不知为何自进了宫后便对大王爱搭不理,莫说孕育子嗣,二人至今都未曾圆房!
“你如今贵为王后,给大王纳妃一事,便是你懒得动弹,也少不得做做样子!”苏拂衣提醒道。
听到苏拂衣话里的关心,王后心中一甜,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谢太后娘娘关怀!”
苏拂衣伸手捧起案几上热气腾腾的奶茶,大约是一个不慎,奶茶撒了几滴在手背上。
芫荽取出帕子为苏拂衣擦拭,谁知王后竟比芫荽还要快,上前为苏拂衣擦拭手背上的奶茶,眸中带着浓浓的关切,“太后娘娘可曾烫伤,来人啊,快去宣医者来!”
苏拂衣忙开口制止,“不过是撒了几滴,不碍事的,不必宣医者了!”
王后并不赞同,“太后娘娘凤体金尊玉贵,岂能等闲待之,还是宣医者看过才能安心!”
福华公主见王后这样紧张,也不由得跟着一道规劝,“母后便依了王嫂吧,若不然王嫂怕是要忧心许久了!”
自王后入宫,便隔三差五来苏拂衣这里陪伴,但凡苏拂衣轻咳一声,王后便要担忧许久!
见多了王后待苏拂衣上心程度,福华公主也见怪不怪了!
苏拂衣拗不过,便只好应允。
医者看过之后,说是并无大碍,只是烫红了些,抹些药膏过几日便可好全!
医者走后,苏拂衣便宽慰王后,“医者看过了也说并无大碍,如今你可放心了吧?”
王后捧起医者留下的药膏,亲自为苏拂衣上药,“虽说并无大碍,可也要好好上药才是,妾伺候您上药!”
苏拂衣望着手背上浅浅的红,调侃道,“既如此你快些上药,再晚些可都要好全了!”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
唯有王后小心翼翼为苏拂衣抹药,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苏拂衣。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纷纷离去,临走前王后只说晚些时候再来侍奉。
王后朝自己的营帐走去,思绪却飘远了,那是许多年前的秋猎,先代王还在的时候,苏拂衣一身骑装,红衣猎猎、英姿飒爽。
跟随父亲一同前往秋猎的顾玉蓉,只一眼便再难忘却苏拂衣的倩影。
后来,先代王驾崩,如今的代王继位,她担心极了,因为代国素来有父死子继的惯例,加上代王好色狠厉。
谁知后来苏拂衣捧着先代王的旨意,以及手中十万铁骑成了太后。
后来,代王一而再再而三作妖,被苏拂衣毫不留情处置,顾玉蓉替她高兴之余,又有些许不为人知的骄傲,她心心念念的女子,自然格外与众不同。
再后来,朝臣求着为大王选后,她如何不知,那些拥护代王的老臣不过是想早些让代王有子嗣,如此才可压制身为太后的苏拂衣。
也是她主动跪在父亲跟前说她想要进宫为后,来日若诞下子嗣那便是下一个代王。
父亲被她说动,母亲却泪眼婆娑劝她慎重,嫁给这样一个君王日后虽荣华富贵,可却也无半分温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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