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季淑然之所以愿意让姜若瑶替了姜梨的婚事,一来是因为姜梨还在贞女堂,无人记得姜家还有一位二娘子,姜家与周家定亲,所有人都以为那本就是与姜若瑶说的亲事;
二来周家无论是家世还是门第都算上乘,姜若瑶嫁过去不算委屈,况且姜若瑶心仪周彦邦。
如今不同前世,菊花宴那日姜梨精彩亮相,众人都知晓了她是周彦邦的未婚妻,季淑然岂会让自己的女儿再掺和这趟浑水?
倒是姜玉娥,其父无官无职,若能攀附上周家这门亲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姜家而言,周家无论是门第还是周彦邦都算得上极好的亲事,若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门亲事定然不会退了。
薛芳菲的提议,姜梨虽心动,可却苦于无人可用。
薛芳菲显然是看出了姜梨心中所想,“若梨儿想做,我定会帮你!”
在这之后,但凡是周彦邦送来的东西,皆会原封不动送去姜玉娥的院中。
秋去冬来,很快便接近年关,姜府上下忙着年节的人情往来。
姜老夫人便让姜梨跟着季淑然一道学一学,薛芳菲腊月里便不再来姜府教习。
至于姜玉娥,听闻悄悄送了几回东西出去,估摸着已经与周彦邦勾搭在了一处。
而这段时日,除了薛芳菲与萧衡相熟,薛昭与萧衡之间也算相逢恨晚。
薛昭敬佩萧衡武艺超群,总是想方设法偶遇请教功夫,萧衡也不藏私,指点起薛昭来从不吝啬。
也不知是不是薛昭太过粘人,萧衡便京中寻了份差事给薛昭,如此便无人叨扰他见薛芳菲了。
薛昭起初是不愿的,薛昭自小的心愿便是踏遍山河、惩恶扬善,规规矩矩当差可不是薛昭所愿。
萧衡便一本正经劝说,踏遍山河固然值得向往,可若是无银钱傍身怕是寸步难行。
薛昭细细想来深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腆着脸用家中银钱吧。
再者,将来姐姐出嫁,身为弟弟的连添妆的银子也没有,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思来想去,薛昭便高高兴兴接下差事。
除夕这夜,恰逢薛昭当值,姐弟二人暂住的宅子里便只剩下薛芳菲一人。
屋外飘起了雪,屋内烧了地龙并不觉得冷。
薛芳菲在窗下摆了酒菜,独自一人赏雪。
用了几杯美酒,薛芳菲面色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萧衡来时便瞧见这一幕。
萧衡径直坐在薛芳菲对面,“月下独酌,漫天飞雪,薛娘子好兴致!”
薛芳菲抬眼,瞧见一身红衣的萧衡正含笑望着她,一时间薛芳菲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眼前的萧衡似乎与梦中的萧衡重叠,二人婚后的许多年后,天下太平再无战乱,也是这样的大雪天,薛芳菲月下赏雪,萧衡当值回来也说了这么一句,“月下独酌,阿狸好兴致!”
“萧衡,你回来了!”薛芳菲扶着脑袋笑道。
萧衡有些意外,薛芳菲说的是“回来”,不过瞧着薛芳菲双眼迷离的模样,萧衡便当她是醉了!
萧衡解下身上的大氅,盖在薛芳菲身上,“本来想与你一同守岁的,谁知道你竟醉了!”
一阵风灌进来,薛芳菲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露出白皙细腻的小脸,“我没醉,以往许多年我们都是一同守岁的,今年自然也一样!”
萧衡闻言哑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薛芳菲的鬓发,“真是醉的不轻,我们何时一同守岁过!”
薛芳菲一本正经道,“怎么没有?自从我们成婚后,除了那年……,我们每年都在一起守岁!”
薛芳菲说的那年,便是战乱四起,萧衡出征平定战乱那年。
萧衡闻言悚然,“我们何时成过婚?”
薛芳菲闻言眉头微蹙,似有不悦,又带了几分委屈,“自然是在梦里!萧衡,莫不是你要始乱终弃?我爹爹与阿昭可不会放过你!”
萧衡哭笑不得,原来薛芳菲的梦境之中,他们二人成了婚!
薛芳菲说完,大约是真的醉了,便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萧衡望着薛芳菲姣好的睡颜,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薛小娘子,梦中你既轻薄了我,那可要对我负责才是!”
薛芳菲已经沉睡,并未听到萧衡的话,屋外一朵烟火划破天际,照亮夜空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起。
萧衡替自己斟上一杯酒,对着熟睡的薛芳菲举杯,“阿狸,新年快乐!”
……
……
……
还未出正月里,姜家便出了一桩了不得的事。
正月里各家各户少不得要相互走动,而周家与姜家本就有婚约,为表重视,周夫人与周彦邦便亲自来了姜家拜年。
按理说男女不同席,周彦邦理应由姜家男眷在外院招待,而女眷们则在后院。
可两家人都觉得既然周彦邦与姜梨有婚约,在长辈面前见上一见,也能培养培养感情,故而便在一处用膳。
席上众人相谈甚欢,不觉多用了几杯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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